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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小姑娘抬头看见他沉痛且不可置信的面色时,就很茫然。
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
温寄观赏了一会儿他复杂的面部表情,然后动了动站的有些麻木的腿,开口问:“太子殿下,臣女可以回坤宁宫了吗?”
连殷终于回过神来抓重点了。
怎么?连太子哥哥也不肯叫一声了。
可见是对他厌恶的厉害。
少有面对这么摆在明面的不喜的太子殿下,沉默。
半晌,他低声回应:“再等等,玉瑶会来寻你的。”
实则温寄并不太想待在这里,她抬眸:“臣女熬不住,想要去外面走走。”
顿了顿,又说:“臣女认得路了。”
温寄不说还好,一说,连殷就想起他曾将小姑娘扔在御花园让她迷路的事。
太子殿下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可圈可点的好事。
反而是令人生厌的事做了不少。
这么一来,温寄这个表现好像非常合理。
想起有一回他去靖远侯府听见她与温廷抱怨:“太子哥哥未免太过冷清了,说是出尘,实则是冰锥子,能冻伤人。”
现在看来,半点没说错。
这可不就算计到她身上了?
小姑娘向来聪明,说的话与温夫人如出一辙的灵验。
温寄不喜他了。
所幸皇家的姻亲也并不需要互相有意。
连殷阖了阖眼,终于松口:“孤带你去。”
小姑娘叹一口气,倒也没反对。
因为反对也没用。
于是连殷就不期然地与连尤撞见了。
温寄不慌不忙地见礼:“臣女见过大皇子。”
连尤一双眼含着笑意。
“免礼。”
这小姑娘,真是惯会装模作样。
温寄站直,仰头向他展颜。
“您怎么在这里?”她不怀好意地问。
“……赏景。”连尤面不改色。
赏景?
温寄看了看周围绿意盎然,转头看他。
小姑娘扬着眉,似乎问他景在何处。
连尤眼中笑意更深。
连殷莫名气闷,却又做不出上前拉开连尤的动作。
总不能真的落下一个不容人的名声罢。
他总要顾虑的。
自然比不得连尤无所顾忌地跟她好。
温寄还记着先前的仇,这会儿忽然道一句:“太子殿下,少年人想的事多了,会长不起来的。”
连尤笑着插一句话:“太子殿下就是不再长,也是身量高的了。”
连殷转头看连尤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他倒是不会以为连尤偏帮他,只是不知此话有何玄机。
温寄这会儿觉得连殷油盐不进。
连尤在这一点上就胜过他。
连尤心大,想不通的就不多加纠结,只做好部署,就高枕无忧。
而连殷却死活要想清楚,最后心力交瘁,发现此事并无蹊跷。
却依然作了部署,以求妥帖。
谨慎倒并非坏事,只是一国之君如果这般,就易多疑。
非百姓之福。
第十九章
连殷看他们谈笑,就很不顺心。
他带着小姑娘出来透气,倒是让她与别人相谈甚欢。
真是越想越觉得亏损。
但是温寄丝毫没有想要跟他走的意思,于是就耽搁到了玉瑶来寻他们。
帝后二人开不了留人的口,靖远侯夫妇也没多留,兀自带着小姑娘出了宫。
温寄回了靖远侯府,吃吃睡睡丝毫不受影响。
但是连殷这边就坐立不安。
很明显,小姑娘已经偏袒连尤了。
他栽的第一个跟头,却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未免惹人笑话。
可连尤在生辰宴之后,就再没有多少作为了。
连殷若是还不明白,他就是真的白白浪费了这太子的位子。
连尤想让小姑娘疏远他,可是为什么?
连尤不可能不知道,无论如何,靖远侯府都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那他做了这无用功是有何目的?
这一晚,已经熬了一宿的太子殿下没能再熬一宿,只能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夫人正与温寄商量:“寄儿,你可愿意去你外祖父那里住一阵子?”
刘老爷子前些日子被刘缅气的狠了,兀自捡了东西去了一座别院,谁也拦不住。
温寄自然听闻此事,当下也就应了。
“寄儿也想念外祖父。”小姑娘眉眼弯弯。
于是当连殷在皇后的要求下半推半就到了靖远侯府时,就听见了这么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