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走路了。
而东南方向的蛮夷又趁着势头攻下了几座城池了。
关于温晋的事,靖远侯府的人倒是不意外,毕竟温晋一直都是这样的脾性。
只是不意外归不意外,该担心的一点儿也没有少。
一连几天,靖远侯府的气氛都阴沉沉的,下人行走间都放轻了脚步。
最后温夫人还是开口将温寄送进宫里。
在温夫人眼里,这种时候,靖远侯府保不住任何一个人。
如果大皇子真的通敌了,那么除了皇室,首当其冲的,就是靖远侯府。
那还不如先将皇室与靖远侯府绑在一起,这样胜算兴许多一些。
“寄儿,你这一次去,是与太子殿下说清楚靖远侯府的立场,”温夫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直直地与温寄对上,“只有你可以。”
皇后放权给太子,就说明以后的事她都不打算插手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后不插手,就只能找太子。
皇帝那里,是完完全全说不通的,要说也只能让温晋去说。
少女一身稍微正式的装束,衬得她也有几分肃穆,她垂着眼道:“寄儿知道了。”
只有她可以。
是因为要她自己去说,那婚约作不作数。
连殷早早地在皇宫门口等着了。
他显然对于这样赶鸭子上架似的形势相当烦躁,眉头紧锁,沉默着,一言不发。
旁边的宫侍见他这副尊荣,大气不敢出,只怕这金尊玉贵的储君一个不高兴怪罪下来。
温寄下马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她走过去。
第三十五章
连殷看见她,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烦躁的情绪。
只是神经也绷紧了。
虽然说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婚约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但是难保小姑娘不会因此产生逆反情绪,连带着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受不住。
温寄走到近前,发现眼前的人是真的很不对劲。
“太子殿下?”
少年面容白皙,抿着唇一言不发。
温寄觉得好笑:“您是在与臣女置气吗?”
此话一出,他果然动作一僵,有些慌乱地解释:“不是。”
他哪里会与她置气?
少女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开口缓和局面:“臣女此来,可是连宫门都进不得了?”
连殷一愣,不知所措地站着。
“所以说,太子殿下。”
少女伸出一只手攀上他的衣袖。
“您带着臣女进去罢。”
这一回并不是来面见皇后的,因此只是在皇后面前走了个过场,就直接去东宫了。
对于温寄来说,跟连殷不需要拐着弯说话,所以她很是直白地告知:“太子殿下,您可以准备一下将赐婚圣旨昭告天下的事宜了。”
连殷看起来也很自然地应下:“好。”
他看起来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寄儿,你不觉得委屈?”
温寄抬眼看他,眉眼间有几分不明所以:“这有何委屈?”
连殷咬牙道:“若非此番动荡,你本可以寻一位如意郎君。”
却见面前的少女神色复杂,看起来对他的话并无什么认同。
沉默了半晌,她还是试图与他说清楚:“太子殿下,您可知道什么是如意郎君啊?”
连殷一时想不出可以形容的措辞,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自然是待你好的。”
温寄欺身上前,给人一种步步紧逼的错觉:“那殿下自以为待我不好吗?”
连殷不自觉退了半步:“这,自然不是……”
她站直身子,满意地下定论:“那照这么说来,太子殿下也该是一位如意郎君了。”
可怜的太子殿下被逼到思绪混乱,还在抽丝剥茧地试图辩驳:“你若是不嫁入皇室,夫君尚且要忌惮你的家世不敢轻易磋磨你……”
然而温二小姐没有再与他说道的兴致了。
“那您也不会磋磨臣女啊,”她言语消沉随意,满不在乎,“就算您会,臣女也不能现在回靖远侯府去。”
来都来了,哪里有往回走的道理?
连殷被呛了声,发觉自己方才说了一些根本无济于事的话,面色一僵,路上再不轻易开口。
温寄自然察觉到眼前人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可她现在没心思去安抚这位爷,索性不去理他。
若说是连尤,她总有一种不知来由的直觉,认为他不会对温氏如何。
但是在他造完反之前,温氏又必须与他死磕。
这就注定是一个死局。
太子想要立下一个仁善的形象,这无可厚非。
可若是连此事都要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也未免过于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