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原书里,裴怀棠只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配角人物出现,与男女主在理念上略有不和,从那晚他毫不留情命弟子斩杀那条鲤鱼妖就能看出,此人怕是法海那般的人物。
可他对景箫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慧眼独具,看出了什么。
穿过月门,斜里闪出一道人影,是个梳着双髻的襦裙侍女,探头探脑地觑着两人。
“仙长,仙长……”
她猫一样小声喊着:“贵妃娘娘有话,让奴婢带给你们。”
她说着就要近身,景箫将衔蝉往身后一带,低声道:“站住。”
江衔蝉感觉他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正在调动灵力,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他把侍女唬在原地,手一抬卷起一道细细的风,她手里捏着的纸不受控制地飘出,最后飞至他手心。
纸团展开,上面画着的,是某一处行宫的构造图。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夜探小分队
“自从那个云霄真人来了之后,陛下就十分不对劲。这座废弃的冷宫, 在夜里也总响着些怪异的动静。”侍女被江衔蝉带来偏殿, 脸色苍白:“裴宫主无法动摇陛下的圣意, 娘娘实在无法,就想让奴婢来找各位。”
幽黄的烛火将人影映上槅窗,江寻鹤手心那张画有蒹葭宫构造图的纸正烧为灰烬。他并非冲动无知的少年人, 更何况宫中多的是步步为坑的陷阱, 故而没有立刻应下, 而是问:“裴宫主也无法插手的事, 我们又能奈何?”
那侍女挣扎许久, 凑上前想耳语。奈何江寻鹤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她只好小声道:“娘娘发现, 云霄真人给陛下的丹药上……有血腥气。”
江寻鹤目光一动,显出几分凛冽。
“是、是真的。”她瑟瑟发抖, 一面讲述一面打量着四周, 生怕隔墙有耳, “陛下来行宫时,共带了二十多名妃子, 如今却是愈来愈少。上回说丽嫔娘娘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 可那怎么可能呢?丽嫔娘娘是最看重宫规之人, 不可能先于陛下回宫,这其中……一定有……有蹊跷……与云霄真人脱不了干系。”
她咬咬牙,加了一把火,“而且, 让各位仙长入京的主意,也是那云霄真人出的。”
“好了,我知道了。”江寻鹤拂袖起身,手心一合,灰烬散去,“替我转告贵妃,多谢她好意。”
等那侍女走后,沐青鸢才道:“你要插手?”
江寻鹤略微一怔,片刻后颔首:“父亲让我趁此机会调查十四年前的事,但其他人与此无关,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
“我和你一起去。”沐青鸢眼神坚毅:“不要误会,这并非只关系你一人,我母亲一族受累已久,然族中长老讳莫如深,不愿透露半分,既然他们守口如瓶,那我只有自己亲自去查。”
她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三妻四妾,全靠母亲带到沐家的乳娘抚养长大。十岁不到又因卓绝的天资被带回了沐家,无意间撞破了家族的秘密。
“……有个天资聪颖的表姐,若她还活着,到我这个年纪,应当会比我更出色。”沐青鸢道:“家族的所有资源,也都倾囊给予她一人,原本所有人都觉得,她必将一鸣惊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在一次最普通不过的狩猎中,陨落了。”
“长老们给出的说法,是她心高气傲,不听劝说踏入禁地,但就算如此,以她的修为,不至于死得那般尸骨无存。”她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攥紧,“后来我无意间偷听到,那位惊才绝艳的表姐,分明是被人生生挖出内丹,沉尸湖底……”
那时候她太小了,以至于只能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深藏心底。彼时她的乳娘早已死去,不论是母族抑或是父族,于她都无任何牵挂。
再然后,她来了江门宗,彻底与暗流汹涌的家族斩断联系。
撑在桌上紧握泛白的手覆上一层暖意,沐青鸢抬头撞进一双含笑关切的眼:“那我们就一起去。”
她笑了笑,点头:“好。”
—
月光笼下寒霜,天地一片朦胧。
冰凉的夜色压在肩头,少年的身影纹丝不动。
“你不应入道门……”这并不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离开前,那男人用灵识在他耳边道:“你母亲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并未放在心上。”
顿了顿,他叹息:“不过也罢,想来你有苦衷。”
苦衷?
景箫手心攥紧,脚下的砖瓦被飞溅的煞气碾碎,成为夜风中一抔散沙。
裴怀棠与他素无往来,凭何能知道母亲的遗言,又信誓旦旦地替他辩解?
难道他这一路都走错了吗?
那么什么才是正确的?去做一只永远只能被人戏耍、被人踩在脚底的蝼蚁?
这好似被人窥探着一举一动的错觉令他感到不适。
江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