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小说 > 江南春 > 正文 分卷阅读7
    手。

    江师爷合掌走到县老爷身边,道:“其实刘二姑死掉也未尝不是好事。”

    “村里有闲言碎语,我历来觉得,能惹出长舌妇们背后议论的女人,要么是貌美如花,要么是行为不检的。而她正好是两点全占了。刘三虽是个无赖,却生了张小姑娘们喜欢的脸,您瞧,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他抽开了红伞。

    听他这么说,县老爷一看刘三的脸,确实如此,然后笑对江师爷道:“青阳钟灵毓秀,造就了一个籍籍无名的江若谷,你若不是生的灵秀,兴许就叫我错过了。可见,长得好也是一个好处。”

    江若谷这些年听县老爷的揶揄不算少,他扯了扯嘴角,想起过去的狼狈日子,当真不堪回首。低低一叹,眼里划了一丝微光,接着道:“我好歹并非是个无赖,总不会被人随随便便勾引的。”

    “女人的床,上去了,有时候要同刘三一样赔上命的。”江若谷道。

    “刘二姑怀孕后,刘三说好了来找她。不过刘二姑自己买了落胎药,她现今身子虚,大人是瞧得见的。她父亲已经在为她择婿,也是生了张她喜欢的脸,加之并非无赖,还是个教书先生。她想断了两个人的纠葛,向来缠人的无赖真是轻易好打发的。”

    江师爷早先把刘二姑查了一遍,对上死了的这人,后面的事情就是话本子里写烂了的东西,刘老爹知晓两个人的事被气得半死,刘三夜里摸错了窗户惊了刘老爹,情急之下重伤刘老爹使其身亡。而刘二姑愿意去卖身葬父无非是因为父死守孝三年,她已经老大不小了,一个村的人,教书先生八成是娶不了她的。

    “一个荡.妇,平什么冤呢?让她死的体面一些罢。”江师爷说。

    他掸了掸袖子推门而出,纠在一起的流云里滚过一声炸雷,远山芳草,像是一幅水墨。

    “下雨了。”师爷道,遮过尸体的红伞被他撑开,雨滴落在伞面上,声音飒飒一如风过竹叶的声响。

    “回去了?”县老爷叫人把屋里收拾收拾,问道。

    江师爷侧身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放找了个小璞玉藏在家中,想着回去细细打琢打琢,自然不能在外耗时太长了。若谷已经和这死人待了一天了,总不能继续下去,这衣服浸了汗,味道不可言说呢,大人方才还捂着鼻子。”

    县老爷反驳:“我那是鼻尖痒了。”

    江师爷笑笑,一扭身抢了县老爷的马疾驰而去,红伞被风一吹,飘飘落地,几朵泥点溅到伞面上。

    “这个人,除了我,谁还愿意去忍受?”县老爷无奈道,笼袖吩咐衙役做事。他瞧着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忆起江若谷那一声荡.妇,啧啧几声跨过门槛,早有人撑着伞挡着雨。

    *

    刘二姑的这件事情江师爷并不打算翻案了,与其如此倒还体面一些,顺便给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一点谈资。

    不过姜酒并不知这一点。县老爷上报之后,刘二姑约莫就是在秋季的东门菜市场问斩。姜酒牵着小黑出去遛弯时才知道。

    她确信是没有听错,一时间瞪着小黑。明明那一日是看出刘二姑有隐情,江师爷也确确实实的去调查了,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以杀父之罪论斩,令人深思。

    茶馆里有人说,刘二姑怕是惹到了江师爷。

    ……

    今日江师爷正好在家中翻看账本,他换了身雪青色的深衣,靠着大迎枕。日光半洒进那扇窗户,院子里的草木郁郁青青,入目有清凉之感。

    姜酒站在门口处,抬眼就见江师爷放下账本,笑了一笑,对她招手,道:“过来。”

    到了屋里,江师爷已经坐正,合上账本,倒了一壶云雾茶,屋内是一种墨香与茶香混合的味道,不可否认,姜酒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姜酒,随便坐罢。”江师爷眉梢微扬,他时常是笑着的,眼睛亮如星子。今个他倒茶给姜酒,等她到了身边江师爷捻了盘子里的些许百合花瓣加到茶中,碧绿碧绿的茶上飘着干白的花瓣,姜酒觉得很有一种艺术的气息。

    “想不想喝?”江师爷笑问,手上没有停,又捻了晒干的玫瑰花瓣加了进去。

    姜酒舔了舔干燥的唇,伸出手,摸到了江师爷的手背。

    她抬着那只手,撇干了上面漂浮的东西将茶倒入另一个杯子。

    她咕咚几口干完一碗然后对江师爷道:“很想,渴的时候什么都能喝的下去。”

    江师爷:“……”

    他本意不是叫她这样,不过也不得不说她是个小机灵鬼。她喝着的杯子是江师爷的,姜酒后知后觉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方才摸江师爷的那一刹,他的皮肤保养是真好。

    “今天叫你进来是给你解惑的。”江师爷眸色深沉,看了眼屋外的流云,抿着唇,问道,“知道我方才为何要那样做吗?”

    姜酒秉承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别人做的,我或许以为他在附庸风雅亦或是故意的引起别人的注意。一碗好好的茶,添上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