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不止为了这个罢?”
陆平生垂眸,好半晌看了看这御书房,迟迟不语。郎秀便挥手叫众人都下去。
“怎么?”
“姜流苏不过尔尔,他后面的江若谷才是陛下该针对的。”
郎秀此时撤了手,坐直了身子,想起姜酒小产那一幕,嗤笑道:“他这个人,委实是颗毒瘤。你如何对付他?”
陆平生微微一笑,淡淡吐出一个人名:“姜流苏。”
郎秀低头一想,那人他还记得清楚。叫他遛鸟,他最后却把他的爱鸟给烤吃了,最后留了一堆鸟毛给他,像个顽劣的孩子似的。
“若要这二者相互残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是聪明人,且狡猾的跟。朕即位之后江若谷一直勤勤恳恳,捉不到半点错,为人处世也很圆滑。”郎秀道。
陆平生瞟了一眼外面,伸手写了两个字。一笔一划,在心里似乎酝酿了很久,写完他盯着郎秀的神情,果不其然,郎秀脸色沉了不少,丹凤眸子里不似从前那般平静。
☆、善良
夜过三更,陆平生的马车停在府邸前,月冷星寒,他勾起帘子看了眼周围,空空荡荡,只墙角阴暗处歇了几个乞儿。
于是从车上下来,听闻阿祁还未睡,转身看着车里的姜酒,替她遮了脸去了书房。
几竿瘦竹虚掩了他的身影,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庑廊,眼含微惑,长眉轻皱,他这院子终究是没有广平王府大,前前后后才三进出。
姜酒迷迷糊糊中看见他的影子晃来晃去,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在她面前踱步,于是就问他要了杯水。陆平生有心思,面上一直冷冷淡淡,似乎很少有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致来。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姜酒声音有些沙哑,问道。
陆平生一抬头,将浅藕色的帘子挂起,道:“关于你的事,你这几日可否去广平王府歇几日?我这屋子不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姜酒不明所以,便细问道:“你可是惹了些人?他们想要你的命?”
陆平生笑叹:“是个不得了的人。”只不过要的不是他的命。
姜酒闻言靠在枕上略微一思考,半垂的眼帘遮住那清透的眼睛,细长的手指划着被面,她余光瞟着他,他从宫里出来,一身官袍还未脱,这般看着她与江若谷有些相像。
只一想那个名字,她腹中仿佛又是一阵痉挛,小产时的痛苦还未消退。他竟就那么狠心,这些年也不知经历了什么,那双冷情的面容在脑中勾勒的极为深刻,同二十来岁的青年比,多了份阴郁。
“你……”她本想开口怀疑怀疑,到底没说出来。
她这样如同一个废人,撇开了郎大公子的庇护,真真是任人摆布。他既然能从宫里把她弄出来,自然也得了郎大公子的默许。她将被放在广平王府,用“寄存”一词其实更为妥当。
等着人上门要么将之窃取,要么再原封不动送回去。
二者无论如何,都是受人摆布。
她闭上眼睛,不愿继续想下去。
*
去广平王府那日她见到阿祁,他背对着姜酒从庑廊过去,似乎是要回房去。长身玉立,穿的都是陆平生的衣裳,身姿笔挺。
他就是没有回头。
姜酒睡到了郎大公子曾经的主卧,室内是一片奢华之色,她盯着玉石盆景出神。
偌大的屋子只余她一个静悄悄的,一连三日皆是如此,下仆们都不愿多说话,礼仪规矩周到,没有半毫的差错。无趣的很。
第四日姜酒睡觉时听见异动,闭着眼感受到那股清冷的梅香。竟是姜流苏。他坐在了床前。姜酒闭着眼,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黑色的衣摆垂地,修长的手慢慢掐住她的脖颈。随着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姜酒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他露出一个笑。姜酒顿觉阴森可怖,那张白净的面容有些许狰狞。
“你放……放开!”她道。
他贴近了,吹了一口气,轻缓道:“我放过你,别人便不放过我。你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贱命一条。知道我为什么姓姜而不信祁吗?我冠以此信从十年前你给我十两银子起。那时候想着吃饱喝暖,之后江若谷收留我,便不再提。我所有的期冀都在那个小破庙里被你毁掉了一大半。”
姜酒讶然无声。
她这样的态度叫他有些生气。
“你这样便认命了?”
姜酒嘲讽道:“叫我如何做?”
姜流苏不爽她这样的语气,手上力道加大,逼得她下意识去挣扎。她才小产过,这样一挣扎被子都被踢掉了,身子露出来,姜流苏皱眉,一只手把她往被褥里塞,终究是松开手。
“你怎么不掐死我?”姜酒问道,她脖颈处都被掐红了。这样子瘦瘦弱弱,冷着眼睛依稀看得出是很犟的人。
“非要我掐死你你才开心?”姜流苏把她往里推,“你这人,身上没有一点好,脾气尤为坏。怪不得曾经跟你共事的人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