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姜酒埋头不理他。
姜流苏顾忌她还在月子里,没有把她从被褥里挖出来。看着她很久,听到外面的声响时忙躲避至床底。
所谓冤家路窄其实也不过如此。
这边他才躲起来,江若谷已然从窗户翻了进来。姜酒还以为是姜流苏,便依旧蒙头,等人将她的蒙头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后不悦地拿枕头砸了过去。
这枕头砸人其实没什么力道,她夜里被姜流苏几下一整,尤其是他说的话刺激到了。她少小天真,正好又遇上另一个天真的人。加之她还任性而为,于是就跟他错过了。阿祁的性子实地里是温软的,而姜流苏则不同,他吃苦太多,且是江若谷教导他,纯粹的当做一个工具,心里多少有些扭曲,这么多年日久加深,阴郁又冷戾。
“你没完没了了?”姜酒道。
空气里都是安静的气息,好一会她扭头看去,一时吓到了。
“你说的是谁呢?”他慢慢笑道。
姜酒心一紧,滚到了小角落里。
今夜这两个人都来了,真真有些不寻常。细想下她开始抖。
江若谷见她如此便知晓有人在他之前来过,凭这口气,不是姜流苏又能是谁呢?
搜寻着屋里可以躲身的地方,他的视线最后停在柜子和床之间。
夜里外面守着的下仆没有一点儿动静。知道听见屋内茶碗跌地,桌椅到底的闷响才急急动作起来。去的是前院,竟然是逃命并顺道传个消息。
这两个人果真是遇上了。
江若谷夜间进的广平王府,不便去带护卫,正巧就给他钻了空子,姜流苏接管的祁小公子手下之人,夜里动起手来招招都是狠招。
他才险险躲过致命的一击迎面又是新的招式,叫人应接不暇。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屋外没有一个人。江若谷自然是反应过来,于是便对姜流苏斥道:“住手,我们被算计了!”
姜流苏沉着眼,歪歪一笑道:“用不着您提醒。”
算计他的无非就是陆平生了。陆平生是他舅舅,他不信血缘关系这破东西。但陆平生这样算计他,若是他与江若谷双亡,他乐得自在,若是他弄死了江若谷,陆平生必然也会放他一马,而他若是死了,江若谷也就会死。
他不敢趁此时机放过江若谷,上一次姜酒小产他就摆过他一道,他若活着回去必然会疯狂地反击,姜流苏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姜酒听闻打斗,一个劲不去理,缩成一团,好在两个人目标都不在她。
软剑刺穿他的胸膛是江若谷应声倒地。再探鼻息,脉搏,皆无。
姜流苏摇摇晃晃扶着墙,看了眼姜酒,还是凭着最后几丝力气把江若谷拖出了门外。开门时院子里果然空空荡荡。这是一出安排好的戏。
“舅舅。”姜流苏喊了一声,月光照出他沾满血的脸,手上的伤口还在冒血,黑色的长衫被浸染成深色,清冷的梅香都被遮掩住,遮掩狼狈,摇摇欲坠,仿佛在下一秒也就撑不住了。
他喊完了陆平生其实并未出现。
一箭逆风而来,刺穿眉尖。他从台阶上滚下来,陆平生才慢慢从阴影里走出。
“江大人遇刺,快传太医。”他招手对侍从道,语气过于平缓了。
从宫里赶来的太医正是那位之前替姜酒诊断的年轻太医,他来得快,院子里的血迹还未打扫。他看江若谷前先去探了姜流苏的生死。
“这刺客已死透了。”他道,伸手抚闭他睁着的眼睛。
屋里灯火透彻,陆平生颔首,叫他去了内间看看江若谷如何。如此这里就剩他一个活的,屋子里灯花炸开,他看着那具尸体慢慢变凉,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转瞬即逝。
“委屈你了。”他缓缓道,嗓音没有起伏,过了会门被人推开,外面的下仆拦不住姜酒。姜酒扑进来时他依然扯了布把尸体盖住。
屋子里都是血腥味道,姜酒如何不知道方才的事,于是一时难以接受,好半晌走过去,挥开她拦着的手,一寸一寸拉下布,看了又看,仿佛是看不够。
“所谓世事难料,莫过于此罢。”姜酒说,声音微颤。
姜流苏这个人真是说对了,他就这样没了,姜酒不知如何是好,人都想活,但又免不了死。他才说的那些话叫姜酒心酸。
她当年一走他的期冀被毁掉一大半,如今是一点都不剩了,人走茶凉。
他该死吗?
她转头看着陆平生,他静静与姜酒对视,安慰道:“不干你的事,回去吧,莫要着凉了。于身体不好。”
“我想再看看这个人。”姜酒道,别过脸,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陆平生的虚伪太过碍眼了。他担心的真的是她的身体吗?怕是郎大公子的责难罢。
“流苏,下辈子你若遇上我,不必再等我了。你看这一等,就此就毁了你,也不要混进这些腌臜的争斗里,我心疼你。”姜酒说。
“你太善良了。”陆平生道。
姜酒眨了眨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