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声音,叶落秋迅速作出了判断:
她被墨清嫣敲晕,扔进了一个箱子里, 如今这个箱子正被人推着, 往某个方向移动。
狭仄紧闭的空间, 空气流动缓慢,刺鼻难闻的老旧木材味儿蔓延。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脖颈处传来的痛感往四肢百骸蹿。随着剧烈的晃动,叶落秋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恶心反胃。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了。紧接着是“咯吱”一声, 木箱被人打开,微凉的夜风瞬间便蹿了进来。不知是因为受凉还是因为害怕,叶落秋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尚未来得及思考,叶落秋就犹如小鸡崽子一般被人拎出木箱,推进了一个房间。
四周寂静的连呼吸都显得异常凝重,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想,令无边的恐惧在不断的扩大。可她的眼睛还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也说不出任何话。这时候,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大抵半柱香的时间后,叶落秋感觉有人靠近,受惊的想往后退。可才退了两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臂。那人力道极大,攥的她的手臂发疼,她吃痛,唔了一声。
惊恐之际,眼前忽然一亮,却是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扯下了。叶落秋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悄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是一间类似密室的房间,四周皆是石墙。屋内只点了两盏豆大的烛灯,烛影微弱。如今站在她眼前捁着她臂膀的是一名面容凶煞的青年,一身黑衣,身后还站着四五名同样装扮的年轻人,个个身佩利剑,面冷如霜。
那几道麻木而又冷漠的视线仿佛落在她的身上,又仿佛落在黑暗里。
叶落秋的心像是被巨石勾着,一点点沉入深海。
……
文国侯府内,灯火通明。宴席尚未散场,嬉笑之声仍不绝于耳。
墨老夫人的厢房内,紫影同几个丫鬟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正哭的凄惨,嘴里不断念叨着:“老夫人、夫人、侯爷,奴婢真的未曾见到我家姑娘,呜呜……好端端的,姑娘怎的会不见……”
她哭的双眼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半个时辰前,叶落秋久久未归,墨言书察觉到异常,立马唤人去寻。谁知道紫影是寻了来,却迟迟未见叶落秋的踪影。这正厅距离偏院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叶落秋会去哪儿呢?
墨言书第一反应是被人掳了去,但很快,他否认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如今这种节骨眼上,为防止任何意外,墨言书在文国侯府周围布下许多眼线,且不说能不能溜进侯府,便是溜了进来,想再带个人出去,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难不成叶落秋在侯府走丢了?这个想法也立马被否决。且不说叶落秋在侯府住过一段时间,哪怕没住过,侯府笼统这么小点地,他派人寻了那么久,也该是寻到了。
正思忖间,几名带刀侍卫入内,墨清婉率先冲上前去,焦急的问道:“如何?人找到了没有?”
侍卫拱手作揖,道:“未寻到叶姑娘的踪影。主人,依属下之见,叶姑娘怕是不在府内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闻言,墨言书揉了揉眉心,听得墨老夫人痛心疾首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事儿闹的,这可如何跟阿湛交代。”
提及肖湛,墨言书只觉太阳穴跳的愈加厉害。紫影仍跪在地上哭不休,哭的众人心烦意乱,墨清嫣在旁冷冷道:“如今哭还有何用。”转而柔声对墨言书道:“大哥,阿秋会不会喝多了酒躲在某个角落不省人事了?”
此话刚出,墨清婉便反驳道:“今夜阿秋没喝几杯酒,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墨清嫣道:“阿秋不善饮酒,指不定便醉了。”
正厅内,宾客犹在。都是王孙公子,怠慢不得。墨言书只得指派一波人在府内寻,又派了几人去府外寻。转身又抚慰了老夫人几句,出去招待剩余的宾客。
亥时,华宴散场,文国侯府恢复寂静。满身疲惫的墨言书刚踏入府内,便听到下人回禀并未寻到叶落秋的消息。
焦虑、烦躁,连同着怒气一并涌上心头,温文儒雅的侯爷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勃然大怒。众人吓的连连跪地,墨言书正欲开口,忽听得有人禀报,说是定北王爷来了。
墨言书心下一颤,怒气全消。
倒是跟商量好了似的,来的正是时候,真真不叫人活命。
……
墨府书房内,一众人等屏息噤声,生怕发出丁点儿的呼吸声。书案之前,立着一名青衣少年,玉冠束发。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并未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半点疲惫的痕迹,相反的,依然清风朗月风姿绰绰,全然不像奔波数日的模样。
只不过,倘若细细一瞧,便能看出此时此刻,肖湛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栗。
在诡异的寂静中,肖湛在听到墨言书的话后,久久未作声。只是那握成拳头的手背上,一根根暴起的青筋,与阴沉的脸上那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透露出他的愤怒。
墨言书一时无言,默了半晌,方才几步上前,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