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仿佛发现了盲点:“昨晚你不是还睡着么?怎么就听到了我的话?”
而且,他到底听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啊?昨晚睡觉她还吃了他不少豆腐,难道这、这些他都……
黎欢盯着江楚寒,看得他又移开了视线。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黎欢觉得自己可以找个洞钻进去了。
江楚寒又淡定道:“君子一言九鼎,九天神女的话应当比九鼎更重,你说呢,王妃?”
黎欢一脸木然。
她这诓来的身份,怎么就变成了给自己挖的坑?
没听到她的回答,江楚寒又逼近了一步,直问道:“王妃,你可认同?”
这连着两声“王妃”,可把黎欢愁到了,她绞尽脑汁试图想出正当跑路的理由:“可是,你的病不是好了吗?那只蝙蝠说不会复发了。”也就没有需要她的地方了啊。
为什么江楚寒还要将她留下来?
江楚寒眼神一闪,垂在左侧的手臂一动不动,刚才时间仓促,他制造的藤足够让右脚活动,但左臂仍然不能动弹。
而且,这摄魂四叶藤最关键的不是复发,期限一至,它若没能搜集到他的魂魄,结出果实,便会惊动它的主人,派出地狱犬前来查看情况,甚至会惊醒那个沉睡的鬼神。
黎欢前些日子伤了那藤,便已经惊动了他,那个自恋专断的鬼神容不得任何人动他的东西,昨天黎欢又把摄魂四叶藤砍成了那番模样,他必然怒火中烧,几日内就会醒来。
他转醒时散发的鬼气已经从荒原中侵袭到了此处,城中的若干孤魂野鬼大都吓得提前跑路,怕被鬼神当成炮灰给伤了,不敢再逗留。
这些那只蝙蝠应该都知道。
但是它没有告诉黎欢,就和江楚寒一样。
当时,他没有说出鬼神会醒来的话,就是不想看到她失望。
她一心想着要救他,还说出连同鬼神也一起打倒的话,那时候,他也被感染得生出了一丝希望。
果然还是他太仓促了吗?
江楚寒微微收紧了袖中的手:“你若不想留这府中,也可。但离开时,不要走南边的路。”
黎欢要走的正是南边的路,以防万一,她还是想先去那个南边小国看看。但是,江楚寒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口风?
不想要留她了吗?
江楚寒又说:“那一路都是鬼道,路上百鬼横生,稍有不慎就会撞到,不走为妙。”
黎欢心不在焉:“鬼什么的我都没事,它们看到我才应该绕着走。”
江楚寒加重了语气:“那不是普通的鬼。”
黎欢“啊”了一声,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慢慢回过神来:“不是普通的鬼,那就是修罗鬼神?他就在那边?”
江楚寒沉默不语。
黎欢感觉不对,追问道:“那鬼神不是还在睡吗?为什么我要避开他?”
江楚寒又移开了视线。
黎欢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江楚寒眼眸一沉:“本王无需隐瞒什么。”
黎欢抓得他用力了:“江楚寒,你自称本王的时候,就是你想回避什么的时候,这样端着架子,你会把自己端坏的。”
黎欢说得义正辞严。
江楚寒伸手拉开她:“等事情平定之后,我就会去找你。有禾雀在,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不会有事。”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欢抓着他,不肯放开,“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欢使劲拉着他的手,这时,她忽然知道了不对劲在哪。
江楚寒被她抓着的那只手完全没有使劲,毫无生机地垂在身侧,没有一点力气,她摔下墙头时,江楚寒也是单手抱着她。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了他的手,果然一点劲道都没有,任由她抬了起来:“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江楚寒的魂魄也是缺了手和脚,他的魂离开镜子,以及在梦中时也是,都是残缺的。
“那蝙蝠明明说不会有影响……”黎欢喃喃道。
江楚寒轻描淡写道:“确实没有影响,再给我点时间,它就能和正常的手臂一样。”
黎欢欣喜道:“能治好吗?”
江楚寒别开视线:“和治好有点不一样。”
黎欢:“那是什么?”
江楚寒:“不过是偏门左道,不足一谈,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腰间的乾坤袋上,看得黎欢一阵心虚,连忙捂住了那乾坤袋:“我先说好,这里面的都是我应得的。”
就算是治病的钱了,虽然没经过同意……
江楚寒皱起眉:“我从你留的信中看到了,你拿的那些花瓶玉雕确有不妥——太少了,也非通币,用起来还需要典当。不如去库房拿上金银元宝,路途上更为方便。”
黎欢懵在原地。
这敢情,是来给她送钱的?
☆、地位稳了
黎欢拿着乾坤袋, 愈发觉得它沉重万分。
她看了看那袋子上绣着的头像, 又看了看江楚寒无力垂着的手臂, 摇了摇头说:“你的病还没好, 无功不受禄, 我只要拿我该拿的就行了。”
说实话, 她现在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事,江楚寒刚才轻描淡写, 把他的伤势略了过去, 是不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