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
虽说有食不言的规矩,却并不甚严,许铄与许如是久不相见,聊起来,又有太子妃从中调和,生疏感也渐渐淡了。
忽见窗外一股浓烟阵起,许如是呀了声,眯着眼睛瞧了瞧:“是禁宫里头走水了?”
太子妃道:“初夏时节,天干物燥的,也不稀奇……”
果然不多时,便有宫人来禀:“含凉殿走水了。贵妃带着三皇子同小公主在里头歇凉,幸而无事。”
许如是心中有些奇怪。
哪个殿着火都不稀奇,只是这含凉殿——是以器械带动流水,以水汽来降暑的。这样的宫室竟也能烧起来。
真是奇哉怪也。
这一场饭还未结束,圣人便要诏太子问话。许铄冷冷一笑,交代道:“宫中出事,如娘,你且留在此吧。阿琼,劳你看顾。”
许如是犹自发怔,有些看不明白。心不在焉地跟太子妃寒暄,将要下钥,也不见许铄回来,只得回了西内。
倒是路上遇见了许铄,许如是见他神色沉沉,像是被骂了样子,混不似从前,竟都瞧不出几分心绪。
她忍不住出言问询。
许铄淡淡回复:“没什么。无非是,疑我罢了。”
许如是耳边如落惊雷,她诧异地。
疑他?
疑心许铄做的?
那时许铄还在东宫跟她说话,哪有功夫做其他的?
许宸与许铄的关系,什么时候竟到了这步田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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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谋反
许铄的处境委实算不得好。
这种糟糕境遇的发轫,早在数年前就可窥见端倪。从前在楚王府、在东宫里时,还因为有先皇的压力,或有龃龉,也都为了顾全大局,往肚子里吞咽,尚显得一团和气。
如今他阿耶、不,现在是圣人了,自圣人登基后,从前那些被积压的矛盾一股脑爆发出来了。
诚然那时贺兰氏待他也算尽心,在外人面前也会尽力维护。但如今,贺兰氏的三郎日渐大了,聪慧了,圣人常常称赞,也将她的心养得野了。
自从许铄坐上这个太子之位,那个温柔大度的贺兰氏便仿佛只存在于记忆中。圣人对他的不满,随着对三郎的满意一起,与日俱增。
许如是坐在车中,掀起帘幕,低声喃喃:“阿兄,怎么会这样呢?”
一声阿兄叫得许铄心头一颤。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妹妹不是妹妹,贵妃不是阿姨,圣人越来越不像个父亲。
许铄骑在马上,攥紧了缰绳,思绪随着马身起伏,忽想起前些日子偶遇上齐行简。
其实他对许如是已经再无猜疑,只是心中,终究还存着那么一点介怀,许如是也一样。横亘着,或许说开了,也可以消散。
但终究,都没有跨越那层隔膜的勇气。
齐行简一向致力于消除他心中那个结。他那日刚从宫中出来,一身紫袍飒沓,见了他微微笑道:“太子殿下可知,天下兵马大元帅,也竟定了三皇子,三皇子今年多大?十二、十三?”
定了个黄口孺子,也不肯选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饶是许铄早有准备,心头也不禁一揪。他讥诮回了一句:“是三郎之福,有个好母亲。”
为他提前铺路。就如曾经宋皇后一般。
“确实是个深谋远虑的好母亲。”
齐行简负着手,不紧不慢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圣人登基前,便筹谋着剪除殿下的臂助。起头命辛氏查探旧事,引了火,还能全身而退。”
——“剪除羽翼?”
——“殿下是如娘的兄长,那么齐某便永远是殿下的妹婿。贺兰氏早看清了这一点,而殿下——”
“还在跟自己的心结过不去。”
“使亲者痛,仇者快。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选择。”
缰绳勒进掌心,许铄手中攥得酸麻,深深看了许如是一眼,十指徐舒:“如今景况不同了,你要是想听,为兄改日再为你分说。快回去吧,日后不早了。”
望着许铄策马扬尘,夕阳里挺拔的身姿,许如是还兀自为那一声“为兄”发怔。这似乎是那次以后,许铄第一次以兄长自居。
……
随着这一声的破冰,许如是与许铄关系日渐好转。在她养胎期间,逐渐与东宫交游密切,贺兰梵境瞧在眼里,却也不好制止。
齐行简凭着京畿几万兵马,向最软弱的河西节度使施压,河西节度使慑于齐行简的名头,不敢反抗,凑出了数万兵马。又借着这股威势,齐行简向各地节度使次第施压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