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冷哼,“有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说着他准备重新回房间。
路星鸣不给他机会,冷生生开口:“拖到明天未免太晚,现在说最好不过。”
路父折眉,身形未动。
“按照我祖父留下的遗嘱,只要您将我抚养到18岁,你会拿到柳氏地产的五成股份,剩余财产与股份都由他的孙子也就是我继承。如今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您是时候履行那份遗嘱了。”
在路星鸣母亲离世后不久,他的祖父被诊断出癌症晚期,祖父自知时日无多,又明白一群人对柳家虎视眈眈,担心路星鸣孤苦无依无人照顾,更怕自己一手创办的心血被毁于一旦,于是只能把所有一切托付给路父,尽管他知道路父是逼死亲女儿的罪魁祸手。
祖父很快去世,路父顺理成章接管柳氏集团,一年后娶了现在的妻子苏婕入门,又过不久,路星鸣多了个弟弟,他彻底成为家里的多余人,如果不是那份遗嘱,他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更加艰难。
路父脸色瞬息万变,半天才咬牙切齿着说:“路星鸣,你的意思是想单飞?”
路星鸣神色平静:“您的想法可以再大胆些。”他笑了下,“我想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还真敢说。”
“这不正是您期望的吗?”路星鸣挑眉,“你已经拿到了我妈的所有财产,如今我只要我祖父留给我的那一份,如果您还挂念我们的父子之情,我希望您可以把我妈留在梨园的小洋楼给我,您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买回来。”
“路星鸣!”路父捂着胸口震怒,“你为了逃避联姻就要和我断绝关系?!你真是翅膀硬了要自己飞对不对!”
“对。”路星鸣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双眸赤红,神色间满含着戾气,“所以您痛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路父扣紧五指,愤恶盯望着路星鸣。
他年轻时有个相恋的女生,后来家族插手被迫分离,与路星鸣的母亲结了婚。当初他们说的非常清楚,三年之后就和平离婚,结果对方欺骗了他,偷偷怀了孕,还生了下来。
路父不喜欢这个儿子,自妻子去世,他对路星鸣更加厌恶恐惧,每当路星鸣用那双眼睛看着他时,他总想到他妻子从冰水之中捞出来的模样,瞪大着眼,诉说着对他的怨恨与不甘。
断绝也好。
他玩世不恭,一无是处,根本无法为家族创造一丁点利益,本来还想着让他与孟家联姻,再为集团做些贡献,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好,但你要放弃对我所有财产的继承权,此后你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和我没任何关系。”
路星鸣点头。
“你祖父留下的财产我会在一周内分配好,合约也会在这周拟定好,你可以慢慢等。”
路星鸣又一点头。
“至于你母亲的房子,我会一并给你,前提是你要用你祖父的老宅和我换。”
哪怕是这会儿,路父也不想做亏本买卖。
路星鸣点头再次答应。
“那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路父摆手,神色看起来倦惫。
路星鸣看着他斑白的两鬓和不在年轻的面容,心底触动,忍不住问:“爸,您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
路父皱皱眉,像是在思索。
路星鸣突然释然,再也不等待回答,拎起包扭头离开。
屋外很冷,他坐在车里看着身后那豪华的宅院,从搬过来的开始到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感受着严寒刺骨。
家和他无关,父亲和他无关,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无关,不管是烈夏还是深秋,他只有一个人,从此后开始,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路星鸣踩下油门,车影慢慢驶入黑夜。
“小鸣,你爸爸不是故意填错你户口上的生日的,他只是暂时忘记了。”
不。妈妈,他只是不在意。
他从未在意过。
眼前的景色略显着模糊,他紧咬牙关,最后胡乱摸了一把脸,眼神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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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路星鸣都没有来学校,电话打不通,宿舍也是长久无人。
刘彪虎他们好像对这种状态见怪不怪,都没有表现的太过着急。只有云知,每天上学都会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座位发呆,放学后会用他留下的备用房卡打开他宿舍的门,进去把里里外外打扫个遍,之后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独自难过。
施主不回来,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云知想帮忙,但是无能为力,除了每天给他发语音,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打不起精神,就连遛狗时都蔫蔫的不乐意和塞翁失马聊天,耳机里听得歌都是《悲伤太平洋》。
两条狗崽感受到她心情不好,一改以往不再拉着他街头跑酷,乖顺走在身边特别听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前些天才下过雪,如今地面凝结成冰,因为气温下降的过于厉害,街头上也没多少人。
云知正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