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恨这朝廷身不由己,恨那皇权无上欺压。
祁蓁蓁听得十分纳闷:顾珣这态度,跟书里完全不一样啊!难道是她的穿越,导致了世界的改变?
“阿珣……”江氏哭得肝肠寸断,“你不能这样……当年是皇上说要为你赐婚,父亲才逼我嫁人的啊!我已十八岁,我等不起……”
顾珣冷淡回答,“已经过去了,你回江府,你父亲必会为你寻一个好人家。”
“可我只要你!”江氏哭喊,“不求为妻,只当一个妾,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顾珣断然道,“夜深了,夫人请回。”
祁蓁蓁端着托盘心情复杂地往回走。
顾珣狠心起来是真狠心,难怪日后能二话不说就将还是小姑娘的祁蓁蓁吊死。
看他对待感情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既然已经这样了,接下来,怎么操作?
“公主,”红荔闷闷不乐道,“您才与大将军成婚多久,就有女人想来做妾,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祁蓁蓁安慰她,笑道,“大将军不是拒绝了么。”
红荔还是心里有气,一直板着脸噘着嘴。
那边,江氏哭得梨花带雨,“你是不是变心了?公主殿下年轻高贵,美艳绝伦,你喜欢她是不是?”
顾珣终于不耐烦,“与你无关。”
他转身,推开门,自顾自走了。
江氏哭倒在书桌上。
祁蓁蓁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红荔给她拆掉发饰,一头青丝如瀑一般倾泻下来。
红荔还不服气,道,“公主您生得这么美,大将军疼都疼不过来,才不会纳妾。”
祁蓁蓁打趣她,“那我若是帮大将军纳妾,你岂不是要气得昏过去?”
疏影眼尖,瞧见顾珣进来,行了一礼。
红荔瞬时脸色通红,祁蓁蓁也有些尴尬,站起身,讨好地冲顾珣笑了笑,“你回来啦?”
顾珣上下看了她好几眼。
确实生得极美。
至于纳妾,他们皇家,不是巴不得他们顾家门庭冷落独木难支么?
顾珣冷冷想着,往偏房走,道,“备水,沐浴。”
“是。”便有两个下人打水去了。
祁蓁蓁热脸贴了冷屁股,心头不由得升起挫败感。
到底要怎么做顾珣才高兴啊?
顾珣沐浴完,穿着中衣走到卧室,祁蓁蓁已经在被窝里坐着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顾珣走到床边,掀开自己的那一床被子。
祁蓁蓁回过神,轻声问,“舅舅,您不开心呀?”
顾珣没理她。
“那我如何做,你才会开心呢?”祁蓁蓁问。
顾珣手一顿,抬头看她。烛光下少女表情柔和,眸光真诚。
顾珣的表情却变得极为冰冷,眼神锐利,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逼近,抬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叱问,“你能让我父亲活过来么?”
祁蓁蓁心一沉。
“你能让我长姐活过来么?”顾珣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冷问。
“或者,你能让我二姐,从未进过皇宫这个牢笼?”
祁蓁蓁都不能,她心里发沉,看着顾珣深若寒潭的眼睛。这是距新婚之夜后,她再一次直接触摸到顾珣心底的伤痛,还是在对方清醒的情况下。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痛惜于他此时的心情。
顾珣手下更加用力,祁蓁蓁感觉到了疼痛。
“我六岁那年母亲去世,是长姐将我带大,”顾珣眼里涌起怒火,“她温柔善良,与世无争,却被你母亲毒杀,你可能弥补?”
那一刻他手劲极大,捏的祁蓁蓁生疼。
祁蓁蓁握住了他的手腕推拒,却推不动。她看着他的眼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她有些难过。关于顾珣长姐先惠妃的死亡,书里只一笔带过,她没想到,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对顾珣而言,却是如此深重的悲痛。
她不是祁蓁蓁,可是顾珣,如此不幸,又何错之有?
听到少女娇柔的嗓音,看到她疼得皱起来的眉头,顾珣心一跳。
他放松了力道,这才注意到,少女的皮肤滑嫩,丝绸般柔软动人。
他仓促收回手,略显狼狈地偏开眼,冷道,“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开心。”
祁蓁蓁更难过了,躺在床上,睡不着。
顾珣吹灭蜡烛,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他耳力极佳,听到了少女隐约的叹息,感觉到了她辗转反侧的忧愁。
第二日,江氏一切如常,仿佛昨晚歇斯底里未曾发生,只是到了晚上,却坐在小院里,开始吹一支古雅的洞箫。
☆、跪求
月光幽冷,空气寒凉,箫声如诉如泣,听得祁蓁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