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送祁瑞恒去安全之所的人马出发,顾珣上朝,祁蓁蓁则瘫在软榻上,晒着太阳,听着素兰禀报。
“皇上令三品归德将军徐鹏章、五品上骑都尉孙勇率军平叛。”
“孙大人也去?”祁蓁蓁心里一动。
“是。”素兰恭顺答道。
祁蓁蓁没有多说。
去年顾珣平叛,凯旋而归;今年此时盛宁帝忌讳顾珣到了极点,不敢用他了。
但祁蓁蓁并不担心,最后平叛的主帅,必定还是顾珣。
不仅是因为原书这么写,还因为,孙勇是追随顾珣的人——顾珣肯定会有所筹谋的。
顾珣回到将军府,祁蓁蓁正在不大的院子里试着骑马。
那马都是依着顾珣的喜好,匹匹身高体壮,忠于主人,生人勿近。
祁蓁蓁本想骑马,却差点被马折腾死。
那马一甩头一扬蹄,祁蓁蓁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顾珣及时上前,一手揽住她,一手拉住马缰。
祁蓁蓁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你这些马,怎地都脾气那么坏?”
顾珣爱惜地摸了摸马的鬃毛,道,“它们认主,跟你不熟——好端端的,你拉马出来做什么?”
“学骑马啊,”祁蓁蓁认真道,“以后跟你走南闯北,不会骑马怎么行?”
顾珣神情温柔下来,低声道,“这马于你而言太过高大,回头我给你物色一匹合适的。”
唔,就是说自己太矮小了呗!十五岁的小姑娘,能高到哪里去?她这身体确实很不方便,力气小,够不到高处,他人面前总是个小辈……
她想了想,闷闷道,“再过几日,我便十六了。”哪一年才能长到她本来的二十多岁啊!
哪知顾珣闻言眸光暗了暗,意味深长道,“十六了啊——”
祁蓁蓁觉得顾珣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兀自纳闷了片刻,问道,“还接惠妃娘娘出宫么?”
顾珣淡道,“不宜妄动,打草惊蛇。”
“那恒儿已被送走的事,会不会露馅?”
“短时间内不会。”顾珣笃定道,“皇上冷落恒儿,新皇后亦低调冷淡,而恒儿本身须静养,不见人亦不奇怪,何况还有二姐周旋。”
祁蓁蓁寻思了一会儿,点头“你说的有理。接下来我们如何打算?”
顾珣微微一笑,“先买马,然后,教你骑马。”
半月之后,徐鹏章兵败如山倒,还送了性命。孙勇上书告急,言辞急迫如追命,盛宁帝不得不再度任用顾珣。
“朕会派你做监军,”盛宁帝将祁蓁蓁叫到跟前,严厉道,“一旦他有异心,你须立即杀他毫不手软。”
“儿臣遵旨。”祁蓁蓁郑重行礼,“儿臣必当完成任务,请父皇放心。”
“好孩子,待你归来,父皇给你公主的至高封号。”盛宁帝故作慈爱的姿态。
“多谢父皇。”祁蓁蓁郑重行礼,拜别而去。
☆、谋划
祁蓁蓁离开御书房,慢悠悠地朝宫门处走。
早夏的风柔和,槐花开得正盛。她在那清香里磨蹭了一会儿,眼见不远处,盛宁帝正行色匆匆地去往惠妃的寝殿。
惠妃这几日洗了几次凉水澡,又吹了冷风,如愿以偿地生病了。
太医过来仔细给她看过,开了药方。惠妃便每日躺在床上,一脸病容,十分憔悴。
盛宁帝过来看她。
惠妃在床上坐着窘迫地行礼,“臣妾这样子,实在是失礼,皇上恕罪。”
盛宁帝面上宽厚地说着,“爱妃既是抱恙在身,便不用拘礼。太医可看过了?”
他冷眼打量着惠妃,年近三十的女人,虽算不上年老色衰,但到底少了青春动人;也不梳妆,脸色因病有几分难看。
“太医看过了,开了驱寒的方子,咳咳……”惠妃捂嘴一阵咳嗽,嗓音嘶哑。
“皇上,娘娘,药好了。”从顾家带来的侍女素秋端着托盘过来,低眉顺眼地禀告道。
“拿过来罢。”惠妃虚弱地吩咐。
素秋将药碗端过去,盛宁帝闻到了浓浓的中草药味道。
惠妃小口小口地喝完,素秋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盛宁帝耐心等惠妃喝完了,温声问道,“恒儿最近如何了?”
惠妃叹了口气,脸上愁容更甚,“老样子了,闷不吭声,也不读书了。”
盛宁帝皱眉。祁瑞恒成了病秧子,本已不太可能长成一个能给父亲长脸的好儿子,这下还如此懦弱颓丧,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他心下不喜,冷淡道,“你多开导他。时候不早了,朕还有事,这便走了。”
“皇上不留下来用膳么?”惠妃拧着秀眉问道。
“不了。”盛宁帝振衣起身,他有那么多美人等着他,犯不着对着一个病人食不下咽。
他想,既然惠妃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