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犹豫道,“还行罢。”这么大的事业,养军队、接济百姓,还要恢复民生,再多钱也总是感觉不够花呀。
“那我们,能否用钱财或者物资,招降敌兵?这样的情况下出征,敌兵应该很容易接受招降。”祁蓁蓁问道。
“花那钱不如打一架,打服他们!”孙勇道。
“打仗时铠甲、刀箭、火油、诊治伤兵之类,花费也不小,”赵秉心道。
“正是如此,”祁蓁蓁颔首,“而且尽可能地减少伤亡,留存人力,以后才好恢复生产。”
“也对啊!”孙勇恍然大悟般地摸了摸脑袋。
许琢心里苦,许琢不说。
“至于具体多少花费招降,便由你们商量罢。”祁蓁蓁转向姚磊,“姚大人,能否请你帮我找一位嗓门大、胆子也大的女子?”
“啊?”姚磊莫名其妙,“当然是公主说的算,就是——您是打算做什么?”
“开战之前,不是一般要先喊话动摇敌方军心、鼓舞己方士气?”祁蓁蓁道,“到时候让这位女子去。”
“这恐怕不太适合,”林平道,“还很危险。”
“你说得对,”祁蓁蓁先赞同了他,而后平和道,“我考虑过,但是让女子去利大于弊。因为危险,所以劳烦林将军护好她。该怎么说,我会教。”
林平被说服了。
祁蓁蓁略一想,没什么可补充的了,便道,“别的我也不懂了,接下来还是由你们商量罢。”
在场的男子齐齐沉默了一阵,才转开脸开始讨论起来。
晚膳后姚磊将大嗓门姑娘给祁蓁蓁送来了。
那姑娘——或者也不能称为姑娘,叫做菊娘,实际二十八岁,看起来像三十多,很有些圆润,满脸是笑,憨态可掬。
菊娘是姚磊家的厨子,据说十六岁时曾用柴刀砍死一匹野狼。
“公主,您找我?”菊娘笑容满面地开口,嗓门确实很大。
“嗯,”祁蓁蓁微微一笑,“姚大人已说了让你去做何事了罢?”
“说了说了,”菊娘忙不迭道,“能在敌人面前骂战,多威风啊!还得谢谢公主给我机会哩!”
祁蓁蓁道,“骂战不是随便骂,该如何说,我教你。你背熟,还要有真情实感。”
菊娘还在考虑什么叫做“有真情实感”,祁蓁蓁把该说的内容一说,她顿时懂了,激动地一拍手掌,“嘿,这不是就是我的心里话么?太好背了!”
“如此甚好。”祁蓁蓁欣慰一笑。
正月初三,祁蓁蓁、许琢、林平帅八千兵马前往高平,初五下午抵达。
抵达后,林平立即分了四千兵马,去敌军可能绕城而过、直攻云州城的路上镇守。
初六一早,大军如潮水一般,抵达高平城外。
据说宁国公接连败仗,直接气病了——这次是真病了,盛宁帝便派了新的主帅。
祁蓁蓁也没兴趣去了解新主帅姓甚名谁,只道这一仗天时、地利、人和,对方一样不占,只怕要败得难看。
菊娘首先走上了城楼正中。
憨态可掬的人一脸痛心疾首,大吼道,“你们口口声声喊着要捉拿叛贼,那你们可知道,你们口中的叛贼顾珣在哪里?他在边疆,在不归他管的宁州!带着弟兄们出生入死,抗击邵夙!保家卫国!保的是谁的家?卫的是谁的国?是你们的!是你们的父老乡亲的!我一介妇孺尚且明白这个道理,你们昂藏男儿却不明白,还恩将仇报,羞不羞?羞不羞?”
敌军中不少士兵本就是被迫出征,人心不齐,当下就有很多人面露羞愧。
“他不做叛贼,也没有我们讨伐他的机会!”对方一个急脾气的将领回应。
“叛贼?叛贼会帮你们保家卫国么?!”菊娘怒骂,“他在云州舒服地躺着,任邵夙把你们灭了不是很好?!为什么要让自己两面受敌?!”
一连串质问发人深省,那将领脸上无光,理屈词穷地低下头去。
敲打之后再就是诱降了。
林平走上前去,扬声道,“外族来袭,本该团结。楼下的诸位亦是兄弟,何必兵戎相见?皇子殿下有令:凡投降云州者,奖励纹银一两,白米两斤!”
敌军顿时喧哗起来。当权者醉生梦死吃香喝辣,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却经常食不果腹,更别提银子!
当下就有人大吼道,“老子不干了!我投降,大将军是英雄!”
有人带头,立刻应者如云,纷纷叫喊着投降。
新主帅和几个将领连声喝止,声音却淹没不可闻。
很快来犯的敌人自己先乱成了一团。
祁蓁蓁想到一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从城楼上下来,许琢跟在身边,道,“这一战看来没有悬念。”
祁蓁蓁微微一笑,“确实。接下来这里便拜托你和林将军了。”
“嗯,”许琢道,“长途跋涉辛苦,去县令府衙休息也好。”
“好,告辞。”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