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略一点头。
许琢站在乌黑凝重的城墙下,看着祁蓁蓁走远。
祁蓁蓁回到县令府中,等待形势稍稳,便带着护卫回到云州城,又派了一批人分头去南边收购绛蓬。
高平一战,祁蓁蓁一方总共九千兵马,大败敌方五万大军,杀伤敌兵三千,收编八千。
新主帅带领残军败将仓皇退往株州,林平带了整编后的一万兵马去追,半个月就把敌军撵出了株州,隔壁的湄州再度投降。
许琢毫不犹豫地令人将株、湄二州的墙头草主事杀了,换上了自己信任的人。
二月初,盛宁帝派出使者来云州谈判。
使者一行的老大祁蓁蓁认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工部尚书嫡长子,李彬。
既然是认识的人,祁蓁蓁便热情不少,不仅令姚磊好生招待,还亲手挑选了礼物。
祁蓁蓁、祁瑞恒、许琢、赵秉心、孙勇、林平齐上阵,一起接见了李彬,乌泱泱都是大人物的感觉,让李彬感觉压力很大。
客套一番后,李彬步入正题,“微臣传达陛下之命:血浓于水,只要两位殿下愿意回都,陛下必当善待,封大皇子殿下为太子,封公主殿下为宝珠圣公主。”
这说法,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皇恩浩荡的招降。
赵秉心毫不留情拒绝道,“皇上能封大殿下为太子,自然也能废。”
祁蓁蓁无辜一笑,“其实我一无姑姑二无姐姐,本就是最尊贵的公主啊。”
可别想分化他们和顾珣啊。
☆、疫情
谈判这种事,一次两次成不了,更何况祁蓁蓁心里也不想接受带着一股高高在上味道的谈判——都快打到帝都了,为什么要被招降?
李彬最后如丧考妣地离开,临行前祁蓁蓁将自己挑选的礼物拿了出来。
“这是我流落南方时无意中得到的草药,叫做绛蓬,北方如今只怕很难获得。当初受令堂厚待,小小回礼,不成敬意。”祁蓁蓁满脸真诚。
李彬一头雾水地接过了草药。
只听过送人参的,没听说过送草药的,众人俱是一脸纳闷惊奇。
聪明人有如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许琢,已经忍不住笑开——这是做生意做到敌方阵营去了啊!
等李彬走了,孙勇摸着脑袋问,“公主殿下,那么多金银珠宝,你为何偏偏送二十文一斤的草药啊?”
祁蓁蓁惊了,数落道,“你这张嘴,你这张嘴!以后不许谈论我的药草!”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成本啊?以后还如何卖?!
“啊?”孙勇被斥责,魁梧的汉子一时疑惑中竟透出委屈。
许琢忍俊不禁。
“不许说就是了。”祁蓁蓁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大堆人,潇洒地回家去了。
她要更积极地收购绛蓬才行。
二月底,顾珣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
见到他胸甲上一个破洞,祁蓁蓁瞬间眼睛就红了。大庭广众之下,她克制自己没有扑进他怀里,只是急匆匆跑近问,“怎么还……受伤了,严重么?”
顾珣温柔地看着她,摇头,“未伤及皮肉,不要紧。”
祁蓁蓁略微放松,但又担心他是轻描淡写,吃过简单的接风宴后,就拉着顾珣回家,扒了他的衣服检查。
胸口的位置,有一处皮肤是刚长好的浅粉色,与别处不同。
“还说未伤及皮肉?”祁蓁蓁生气地拍了他一下。
还有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被关外的风一吹一冻,全是血口子。
“入肉毫厘而已,真的不要紧。”顾珣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笑意,轻轻搂住她的腰。
“你还笑!”祁蓁蓁越说越替他心疼,眼眶复又泛红,“你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奋不顾身做那么多……”
救济百姓也好,匡扶江山也好,抗击邵夙也好。他做的,也许有一部分出于私人恩怨,可大部分的原因,是那么无私高尚啊!
这样的他,这样的他!
祁蓁蓁忽然觉得,这样的顾珣,值得站在最高的地方!
“顾珣,”祁蓁蓁雾着眼睛看他,“你想做皇帝么?”
顾珣没有回答,而是拉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轻声问“你呢,你想做皇后么?”
祁蓁蓁一愣,她正激动,这人却玩不答反问。
见祁蓁蓁一脸呆怔,顾珣失笑,弯腰抱起她,稳健地迈开腿,“我们先报仇。”
是了,还有宁国公与盛宁帝两个反派等着他们狠狠打脸啊!
“可是恒儿,他……”祁蓁蓁搂着他的脖子,迟疑道。
“他是不是想做皇帝?”顾珣淡定地问,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对。”祁蓁蓁索性承认。
“我会与他谈妥。”顾珣又将祁蓁蓁放下。
祁蓁蓁这才有空来想顾珣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环顾四周后脸色顿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