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是。晚膳应当已经备好,还请殿下移驾正厅。”
“嗯。”李玗淡淡应一声,竟跟什么也没发生过那般,同她一前一后地走向正厅。
晏遥原还想着问他,今日宫中来了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却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第33章
御厨的手艺其实是极好的,可因着李玗方才的一番话,晏遥无论吃哪样,都觉得味同嚼蜡。
她的脑子里又忍不住开始去想那个远去的背影,只是那影子甫一出现,她却又强迫自己赶紧忘掉——
人家都说得清楚明白,让你不要管了,还理会这些作甚?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放下碗筷的动作竟是不由自主地重了,“哐当”一声,那白玉瓷制成的碗竟是从碗底裂了开去,向她投来的是仆役们惊恐的眼神。
李玗就坐在她身侧,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拉过她的手指,查看过有无伤势。
晏遥却是将手指默不作声地又抽了回来,脸上仍是闷闷不乐。
刚才这般冷面地用言语将她推开,现在又来扮什么温情脉脉?
她伤没伤着,他又在乎么?
李玗见她这副模样,就知必定是方才自己的话说得重了,才惹了她不快。
她本就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开心与否,全写在脸上,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有侍者要上前收拾碎瓷片,李玗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对众人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屋内仆役皆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康嬷嬷倒是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直觉气氛有些怪异,却终是没有多说什么,最后一个退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李玗轻叹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我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是重了些,你若是气我,现在打我几下,消消气便是。”
晏遥的确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她没想过李玗将旁人都屏退了,要同她说的话,居然是这些。
可她又思及如若这样快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她岂非太好哄了些?
于是她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了些,便立马又耷拉了下来,眼睛亦并不去看他,而是盯着桌面上的碎瓷片,道:“你若是有心赔罪,又为何要特意将旁人都屏退了去?”
这可一点儿也不光明正大。
李玗被她一噎,无奈道:“那要不,我再将他们唤回来?”
他这话说的真挚,晏遥抬眸去看他,这一看,心里头的不快才算是全消散了去。她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李玗见她终于肯抬头看他,于是将掌心摊开,递了过去,一副任打任骂模样。
晏遥在他掌心轻拍一下,仍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道:“谁又真的要打上你这几下了?”
李玗将手收了回去,摆出一副学生请教夫子的模样,认真道:“那……依夫人看,我当如何做,才能让夫人解气。”
“你……”话到嘴边,晏遥才察觉出不对劲——
别看李玗态度这般诚恳,却分明就是想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狡猾。
她在心中暗道。
晏遥眼珠一转,直截了当道:“若你真要我不生气,便不该瞒我才是。倘若我是怕事之人,那时便不会回来。”
李玗沉默良久,这才说道:“你来以前,常正居刚走。”
晏遥挑眉,“常正居?”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或许就连这个人,她也是未曾见过的,因此才没法辨认出背影来。
“他是贵妃身边的人。”李玗解释道,言简意赅,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似乎仍是不愿多说。
既是张玉华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来东宫求见李玗?
晏遥试探着问道:“和普庆寺的事有关?”
能够牵动李玗情绪,让他失态的事并不多,孝敏皇后的事,可以算是其中之一。
李玗却摇了摇头。
他那时通过福海,以扳指威胁张玉华,不料张玉华却开始查起了晏遥的身世,以此反过来作为要挟。
“那……”
李玗喉结上下一动。
此事,他实在不愿说与她听,可偏偏在她面前,自己却又编不出什么瞎话。
本想着用冷言冷语,让她不再理会他的事,可瞧见她在一旁生闷气,他却又狠不下心肠。
“你可清楚自己的身世?”
“嗯?”晏遥愣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是会与自己有关。
“我……”晏遥一时有些语塞。
她名义上是魏国公府的养女,实际上却是晏昭的亲生骨血……可是这件事,原本就算不得是什么秘密。
“你的生母,乃前朝公主,亦是前朝皇室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一个。”
晏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她……她怎么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