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永远都不会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他不想做个失败的爸爸。
“那段时间你很焦虑,郁闷多疑,你觉得自己会成为你父亲那样,还总以为我不爱你,只是爱肚子里的孩子。”郑峪章说。
何止是这些,不知是不是孕激素影响的缘故,安明知性格都变了许多。他害怕,恐惧,焦躁,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会生下来个小怪物,要么是一个肉团子,要么是长着小尾巴和小犄角的怪物,尽管b超显示胎儿一切正常,但他还是好几次想要把“小怪物”拿掉。
他有时又觉得自己只是得了怪病,并不是怀孕,那病害得他每天恶心呕吐,肚子一天天变大,没准有天会爆炸。
他每天都在担心自己肚子爆炸。
郑峪章哄着他,一直哄到了宝宝五个多月大,没办法再把孩子拿掉,安明知只好放弃,接受现实把它生下来。
但他之前的那些顾虑依旧在,他不想让这个孩子跟他一样。
安明知垂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问:“可是,您爱我吗?”
郑峪章理直气壮:“我怎么不爱你?!心窝子都要掏出来给你了,不爱你让我去爱谁?”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对安明知说过一句“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以为做出来就等于表达出来。
他这么顺理成章说出来,倒让安明知愣了愣。
他偏过头,语气有点哀怨:“是您自己说的,我就是个爬床的玩意。”
郑峪章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说过这么句混账话,可那都多少年过去了,吵架他一时争嘴快,这小祖宗怎么还记得。
“明知,我以前是说过点不好听的话,当时是被气糊涂了。后来我才知道你是真喜欢我,不是想玩玩的。现在阳阳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事别再提了,行不行?”
安明知没有说话,有滴泪滑下来渗进了土里。
见他哭了,郑峪章就受不了了,他最怕安明知掉眼泪:“你以为我不爱你?”
安明知声音有点哽咽:“因为您从来都没说过。”
他是没说过,可他都做出来了啊。本来表达爱意这事对一个快四十的男人就有点难以开口。
“非要说出来才算数?”
安明知点头,他很想听。
这么让郑峪章突然说句我爱你,他还真觉得挺别扭。等了几秒,他抱着安明知,在这个互相取暖的山洞里,雷雨声交加中,在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中,对他说了第一句我爱你。
安明知心满意足靠在他身上,那三个字真那么重要吗?未必。但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有许多事都忘了,郑峪章正一点一点给他讲。
“阳阳是早产,医生说你承载胎儿的地方偏小,发育不完全,七个多月阳阳就剖了出来,在保温箱里待了好多天才能跟正常婴儿一样。”
郑峪章有点残忍地点破:“他生下来,你只看过他一次。”
“是么?”安明知没半点印象了。
“你生活在你父亲的恐惧里,不敢跟他接触。接着,就出了车祸,你失去了这段记忆,医生说人会选择性忘记让自己痛苦的事。”
“所以……你一直不告诉我?”
“我以为这样你会好受一点。”郑峪章说,“后来你跟阳阳相处得很好,我想过要告诉你,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也没再问过。”
安明知想,那是因为他太失望了,人攒够了失望就不会再去撞南墙了。
直到这一刻,他还有种不真实感,阳阳竟然是他的孩子,是他跟郑峪章的孩子。他是个会生孩子的……男人?
真跟一场梦似的,可能睡一觉醒来,梦才会真的醒。
渐渐的,夜深了,风走了,雨小了许多,火苗弱了,安明知靠在郑峪章的肩头打哈欠。
郑峪章亲吻他的额头,如过去两千多个日夜那样,对他说:“乖,睡吧。”
第56章
安明知睡得不好,山洞里有些干草,郑峪章捡过来铺在地上,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
夜里压得郑峪章腿麻了,想换个姿势,见安明知睡得正香,没忍心吵醒他。快天亮了,他轻轻动了下,安明知翻了**,把自己蜷缩起来。
郑峪章拿手机发定位,让他们开车上山来接,山洞里信号很差,举着手机发了好几次才发送成功。雨已经停了,水顺着山洞岩壁滴答滴答往下滴,天蒙蒙亮着,外面雾气浓重。
安明知身上的衣服翻身时掉了,郑峪章靠近给他盖在身上,看见他脸色很差,近乎苍白。
凌晨气温最低,山里更甚,郑峪章以为他是冷的,用衣服裹紧他。可没几分钟,安明知额头上出了虚汗,双手冰凉,表情痛苦。
他从疼痛中惊醒,轻咬了下自己的干裂下唇说:“郑峪章,我肚子好疼……”
他是那样痛苦,让郑峪章的脑袋里闪过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他惊恐。他恨自己的大意,颁奖典礼那天晚上他看见安明知在干呕,竟然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
有阳阳时,安明知整个孕期都是他陪过来的,怎么还是这么不敏感。
郑峪章将安明知抱得更紧,大手覆在他小腹上,脸贴着他的脸:“再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