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押着昏迷的齐王。周珏果然中计,被按在地上。他开口厉声问:“周珏,及翁在何处?”
他猜,格安这么厉害,肯定跑了。说不定他还没问完话,格安就会出现在他眼前,然后挠挠头,跟他打个招呼。
希望她别受太多伤,要不然还要再躺个十天半个月。
周珏抬起头,盯着秦王良久,他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震惊过后大笑出声:“那你要问问你的好皇兄。”
他心急如焚,以至于失控将手中的剑一把插进周珏的肩里。
“你的母妃。”秦王说。
周珏不笑了,他手脚并用,想要从身旁侍卫的钳制下挣脱,他大口喘着气,嘶喊出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没有人动手。
周珏呜咽了几声,最终还是静静趴在地上,他脸上沾满了土,抬起脸来道:“及翁,被我杀了,我还为了泄愤,把她砍成了好几块,喂狗了,那肠子流……”
话没说完——
“王爷!”“王爷请息怒!”周围侍卫一拥而上,吴珩将秦王手中的剑夺了下来。
一片寂静。周珏的脖子被秦王砍了一半,已经死了。
秦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皇兄召他来问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
大患已除,戎狄女王并非好战之人,主动与大梁修好。现在他终于能去安安心心听戏了,也终于能心无挂碍去安庆楼听书了。
他要从早到晚,就待在那戏楼里,哪儿也不去,一遍遍地听,他要把所有错过的都补回来。
有天他傍晚回家,遇到了风尘仆仆的雪晴。
雪晴身边跟着一个戎狄人。他见不得雪晴,也见不得戎狄人,见了就会想到些不愿意想的事。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开口问道:“你的仇家,是兵部侍郎赵宣么?”
雪晴好似很震惊,她点了点头。
怪不得。秦王心想,怪不得梦中的及翁一进了京城,就先砍了兵部侍郎的头。
秦王浑浑噩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远了。
雪晴抿了抿唇,在他身后悄悄问达尔:“你说,我们要告诉王爷么?”
达尔对秦王可没什么恭敬的态度,他自来大梁,满嘴都是些“狗皇帝”“狗官”之类的话。
“凭什么告诉?难道他们害将军害得还不够惨?要我说,就让他一辈子听这个唱曲子的。”
雪晴犹豫下,点头叹气道:“将军现在那个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个冬……”
最红雪晴还是没有说。但她北上去找格安时,听到京中传来消息,兵部侍郎赵家陷害忠良,行贿受贿,已经下大狱了。
她和达尔都愣了,后来他们赶在开春前回了大梁,犹豫几番后,登门拜访秦王,告知了他格安还活着,此时尚在戎狄一事。
秦王坐在堂上,失手打翻了茶盏。
而再后来——
戈壁上风沙大,两骑不紧不慢,行至一小楼前。
“吁——”马蹄声响起,玉娘骂骂咧咧打开了门栓子。
“还敢回来?你不要命可以,但是别想让我去捡你尸体。”
她一开门,天色渐晚,只见格安站在马下,旁边还有一人牵着马。
“呵呵呵玉娘啊。”格安挠头,指着旁边带着斗笠的男人道,“介绍一下,这是周桓,我在去镇头面馆吃饭的路上捡的。”
周桓向玉娘点头致意,玉娘愣了愣,她恍惚还记得秦王第一次见她时,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
她嗤笑道:“客官,住店一晚上二十两银子,要么可以再往西走五个时辰,或者睡在沙子里。”
周桓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两张薄纸递过去:“这里四百两,是多宝庄的飞钱,掌柜的可以上大梁境内任何一家兑现银。”
玉娘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她一把抓过来,对准火光一看,两个指头仔细摸摸,脸上忽然挂起谄媚的笑容:“客官您请!客官吃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烧羊腿。还送……”
玉娘将格安一把扯过来:“还送店小二。”
格安:???
周桓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奈,他与格安一同进了客栈里,玉娘上了栓。
戈壁的夜里风沙大,来投店的旅客规矩都是敲门等着。
格安坐在桌前喝了一口水道:“玉娘,听你刚才说,我们今天有烧羊腿吃?”
玉娘冷哼一声:“你想的美,今天吃烧饼。”
格安转头定定地看着玉娘,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喘气道:“呜呜呜我的旧伤复发了,我的心好痛,我要吃羊腿。”
周桓吓得脸色煞白,他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一边给格安顺气儿一边急声问玉娘:“她怎么回事,你有药吗?”
玉娘的嘴都要撇到大梁去了,她拿起鸡毛掸子往格安头上一敲:“有药,打一顿就好了。”
格安停了下来,她抬眼望过去,见周桓脸上的惊惧之色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