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拥抱光明。
哪怕只有一瞬间,居然也让他撑了这么多年。
“阿莱夫”,希伯来语的第一个字母,意思是无限的、纯真的神明。
毫无疑问,云昭就是他的“阿莱夫”。
结束了这场谈话,云伽让瘦猴把这支录音笔务必送到云昭手里。
瘦猴不能讲话,眼神涣散地点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小命不保。
云伽背过手,看着山间雾气复而又散,旋即又笑,看着活生生的美好摧毁在面前,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云昭是在房间门口发现的这支录音笔,她没跟蒋巧一行人去古镇,避开了外头的暑气蒸腾。
昨天褚澜川说有人在跟踪自己,倘若是云伽做的,他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少女眉间拢着,她拿起那支录音笔,端详了半天无果。
心中疑虑千万,关于她的身世,她自己都是瓮中人,只能说一知半解。
但云伽不一样,他记忆完整,又是云桉的养子,肯定对她的过往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么想着,她就憋了一口气,准备倒放里面的录音,看看云伽到底想让自己知道什么。
听到云伽亲口说“她病弱也是有原因,原因就在于云昭”时,云昭承认,她的思绪大乱,内心立即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寻求这么久,云昭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真相,几乎一瞬间鼻子发酸,快要呼吸不上来。
室内因开了空调清凉一片,她蹲下身,眼眶泛上涩意,心里比那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好像还要难过一百倍。
就像坐在精美白塔的边缘,可惜的是那座塔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怪不得张呈玲总对她冷眼相待,一个害死自己母亲,让父亲憎恨甚至拱手松手的孩子在她眼里就是“灾星”。
再听不下去第二遍,云昭捂住耳朵,周遭像是灌入了过量的海水,在耳蜗里咕咚咕咚冒着泡。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如同盛夏的蝉鸣,一声比一声强烈。
直到双腿发麻,她失了力气,靠在椅子边缘,拿下手机看到了“啊哥哥”的备注。
她一直没改褚澜川的备注,又为了让他排在第一个,就前面加了个“啊”。
话还没说出口,方才的啜泣让小姑娘止不住地打着哭嗝,听起来煞是可怜。
“出什么事了?”褚澜川刚与冯常舒派过来的警员交接好,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指节泛着异样的白。
他的担心和急切流露在眼底,遮掩不住。
她如小兽嘤咛:“哥哥......”
声音通过电话如同电流滑过耳蜗,带来短暂的耳鸣。
“昭昭,我在。”褚澜川的存在对她而言永远是一记强心剂,是旁人所不可比拟的。
她话音断断续续,语意蒙上层委屈:“你......在忙吗?”
褚澜川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担忧:“不忙,我马上过来。”
他在车上点了根烟,火苗飘摇,虚拢在手心。
开车的警员还很年轻,满脸堆积着不知阴暗的笑意,“褚队,云伽的收网已经开始部属了,什么时候行动看您一声令下。”
“好。”褚澜川答应着,任由烟雾飘散到车窗外。
不仅是云伽,这一次收网,那些陈年旧事也能一并尘埃落定。
云昭去洗了把脸出来见他,少女半点粉黛不施,面色清丽如芙蓉色,但眼圈红红的,很明显自己哭过了。
褚澜川坐在房间的皮椅上,领带周正,轮廓硬朗。
他最见不得她失神落魄的模样,便拍了拍腿,轻声唤道:“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云昭听话地往前走去,裙摆飘拂在膝盖上,露出一截修长纤细的小腿。
她走到椅子前才停,膝盖摩挲着男人的裤腿,柔软的布料贴着软腴。
“哥哥。”
从十三岁到现在,她不知道叫了他多少声哥哥。
夜晚想着他时,是轻声呢喃的,陷入难过伤心的时刻,是渴望救赎的,里面包含的是她全部的渴望与幻想。
小姑娘朝他靠近,泛着粉色光泽的膝盖在眼前晃动,那一刻,他的心里像是不可击破的物件出现了裂缝。
脸颊的水珠滑落,滴在了他干净如新的衬衫上,衬衫立刻浮现出一道水痕。
她没说话,但瞳孔轻晃,类似于摄像机虚焦的镜头,蒙上一层雾气。
褚澜川伸手揽过,目光在她额角唇间扫过。
云昭不懂,也可以说是毫无技巧地凑近,偏偏浸润了一片干涸的田地。
他身上沁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温暖的、安心的,在她的感官里悉数放大。
可这样的触碰对褚澜川而言只能说不痛不痒,像是蜻蜓点水,只留下几圈涟漪。
他握着她手腕,立刻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这样的手感,褚澜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