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继续骂。
傅酙予跑到爸妈出事的地方坐了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许多年不见,他已经和薛津印象中那个天之骄子,全能的天才儿童不一样了,周身有很强的戾气,眼底冷漠又狠厉。
可怜薛津大冬天的陪他静静坐着,冻得要命也不敢说话。
傅酙予一转头看他,他就笑,傅酙予什么也没说,他就继续安静的陪着。
后来他冻到发抖,傅酙予注意到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
薛津揉揉脑袋:“不用,你跟我回家就行”,
“要不你只能带个冰棍儿去见我爸了。”
两秒后,傅酙予笑了。
*
从那以后傅酙予开始好好学习,用高三最后半年的时间考入了理工大学,上大学以后为自己曾经荒废的日子感到羞愧懊恼,立誓一定要考上全世界最好的大学。
他申请了哈佛金融系。
和北大的薛津一同被成功录取。
出国读书,傅酙予虽然拿到了奖学金但还需要生活费。
他管他们要,罗翠还是同样的话,他们早就没有钱了,不信让他自己去查他爸留下的那张银行卡。
傅酙予觉得挺可笑的,她们真当他傻?
薛靳柯告诉他,不要再和他们打交道了,他所有的钱,他出。
可傅酙予记得爸爸曾告诉过他,要做个好人,但,
不能被坏人欺负。
傅酙予重新找傅永钱和罗翠谈判,告诉他们:“你们不给我钱,可以,我把这房子卖了,钱足够我用。”
“只不过你们,哪里来,回哪里去。”
罗翠不相信:“这是你爸妈买的,你敢卖?!”
傅酙予不动声色,沉声道:“是,我敢,”
傅永钱和罗翠虽拿走了一切的流动资金,但是所有的不动产还都在傅酙予的名下,包括这市值已经上亿的园林别墅。
傅永钱和罗翠动摇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富人的生活,不可能再回到那个贫穷的小镇上,他们会被笑话死,他们吃不了那个苦的。
于是罗翠说:“我给你两百万,但你要把别墅转到我的名下。”
傅酙予一时哑言,并非因为刁难,而是他们竟然,可以,无赖,至此。
心头一片恶寒,他到底,曾经把什么样的人,当成过家人,
像对昔日那般善良温柔的父母一样,付诸真心。
傅酙予冷着眉眼:“你们,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
“不想住,就滚。”
*
傅酙予用一部分钱偿还了当初薛津爸爸为了救他花的律师费和赔偿费,拿着剩下的钱飞往异国他乡。
两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顺利毕业,薛津问他是想留在这里发展还是想回国。
许是扭着一口气,也许是不知如何回去面对两年内从不曾联系过的他们,他又留校读了early MBA,薛津想了想,研究生时的成绩不如他,就在MBA里追回来,结果...
还是不如他。
那四年内的傅酙予用冷漠,孤傲足以概括,他的朋友不多,每一个几乎都是热情的,否则,一开始就会被他的不近人情吓退。
这四年来他很感谢薛津一家人,薛靳柯拉回在堕落边缘的他,而薛津,这个幼时的玩伴,他热情阳光,性格开朗,让他曾一度阴暗封闭的性格,慢慢裂开缝隙。
毕业后许多公司朝他发来offer,社会经验不足,虽有打算但现在创业为时尚早,他以业务顾问的身份加入在第四轮融资中遇到困难的H.O.U,入职时间定在2019年的第一个工作日。
在此之前为了详细了解H.O.U的产品他打算先到H.O.U售后部门直接了解客户反馈。
H.O.U在许多地方都设有售后部门,但他选择回了D市。
四年时间须臾而过,即便他不想承认,但他也确实想过,与他共同生活过十几年,所剩的唯一家人们,会不会,念着他。
...后悔曾经那般对他?
可是,可笑般的,当他走进别墅内的那一刻,里面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那天,可是他父母的忌日。
他们,换一天庆祝,就不行么?
他只觉这里已早非昔日温馨的家,乌烟瘴气至极,他当众摔了傅永钱送过来的酒杯,音乐戛然而止的一瞬间,转身离开。
他的衣着单薄,但比不过心寒,仿若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