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滹沱河边带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
阿梨听了,抬起头来看着李牧,亲了一下他的嘴,道:“李将军一直都是这么会说情话的吗?”
李牧也亲一下阿梨,对她耳语:“只对我的心肝美人。”
阿梨张大嘴,呆滞了。这么多年来,李将军连美人二字都说不出口,今日竟然冒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牧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紧紧抱住阿梨,道一句:“我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独留阿梨一人呆立原地。
姑氏身体欠安,阿梨料想李牧此行少说也得二十几日,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半月不到就已经回来了。阿梨问及姑氏状况,李牧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悉心照料,多加调养。阿梨寻思,她如今已经是李牧的孺人,按理该回去探望照顾,可李牧不提,她实在也不大好开口,毕竟,说得不好听,无媒无聘,他们算是私相授受,李牧的母亲未必承认她。阿梨思虑片刻,试探道:“若是有机会,阿梨是不是也该回柏人去探望她老人家?”
“不必!”李牧想都没想。
“哦!”阿梨低头咬唇。
李牧看阿梨脸色不对,解释道:“母亲有大嫂照顾,不必担心。”
阿梨点点头。
李牧凝视阿梨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拉着阿梨坐到他的大腿上,道:“我不想你回去,难道你狠心把我一个人留在雁门吗?”
听来好似也有理,阿梨若是回到李府,没理由只是探望,她势必要留下,尽儿媳的责任,好好侍奉姑氏。可中原礼仪不是更讲究孝字为先吗?“夫君不孝!”
“你自认可以照顾好我母亲吗?”李牧反问。
“我会做饭!”阿梨答。
“还会什么?”李牧又问。
“……”阿梨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还会骑射,舞刀弄枪,偶尔,还会闯点祸。阿梨气馁地叹了一口长气,心道还是算了,只怕孝心没尽到,还会把姑氏气出一身病来,毕竟,这里是中原,以中原人的标准,她大概连女子都算不上。
武阳的兵器陆陆续续送到,李牧让司马尚,雁门的上、中、下三军国尉挑出战车一千三百乘,精良战马一万三千匹,把这些年来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百金之士五万人,擅拉强弓劲弩的彀者十万人一起组织起来,分别在代、雁两地日夜习战。这是多年来,第一次组织这么大规模,高强度的演习训练,边疆将士,特别是那些得了赏赐的百金之士,早就觉得技痒,都摩拳擦掌,愿与匈奴真真正正地干一场。
去年冬天一连几场暴风雪,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冻死,很多部族早已断粮,仅靠狩猎和野菜根本无法维持,边塞十里内,不时能见到饿死的流民,曝露荒野。游牧各部王族也已掣襟肘见,开始节口缩食。
青黄不接的时候,以匈奴人为主的各游牧部族如约而至。往年这个时候,百姓都不敢大肆去塞外放牧,即便是出去,也只在边关附近,一旦发现有胡人近关,驻关守军虽然不能把他们赶走,至少也会帮着收拾物资,退进关内,免受损失。可去冬的大雪,不仅影响胡地,近关百姓的生活也不好过,关内草场已见泥底,唯边塞三十里外的草地还算茂盛,好在今年将军开恩,派了三千人驻守塞外草场,让中原牧民得以在那儿畜牧。
听闻边境最近似有中原百姓大批畜牧,各族蠢蠢欲动. 然而,匈奴不动,其他部族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的匈奴单于是胡的二王子,去年初,胡跟襜褴一战, 襜褴王重伤不治,胡太子战死。后来襜褴跟东胡联手,胡大败,老单于伤极攻心,不久也撒手人寰,二王子继位为王。这胡的二王子据说是个可与东胡太子铎烈相提并论的角色,不到一年的时间,胡的兵力已达二十几万,是他父王在位时的一倍有多。
匈奴单于不是鲁莽之人,中原人在此时大纵畜牧,会不会是陷阱?等了几日,眼见百姓饿死,东胡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匈奴派出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扑向牧场。那里远离关塞,匈奴人到得突然,驻军不敌,也来不及全力撤退,三千士卒只逃出一半,剩下的人连同百姓成了俘虏,牛羊也一并成了匈奴的战利品。匈奴单于高兴不已,想这李牧果然是无用的鼠辈,他们拿下代地势不可缓。
中原边境这边,百姓怨声载道:早知道这李将军不是可靠之人,他们真是信错了他!若不是李将军同意人们去塞外放牧,他们的家人不会被俘,牛羊也不会损失。
雁门跟代地营区里,这几日气氛颇为奇特,老兵们都道,过去十几年都没试过如此紧张的演练。外面对李牧的传言,阿梨多少也听说了些,只是,她从不过问军务,一则她是襜褴人,需避嫌;二来,李牧是何等之人,别人不信他,她却从未怀疑过。
更深月半,北斗阑干。李牧缓步轻声踏入房内,阿梨一向睡得浅,一点点声音都能把她吵醒,可最近她似乎睡意颇浓,李牧上了榻把她搂在怀里,她也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还是哪里不舒服,他请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