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摔倒了,爹爹会打屁股。”小圆补充。
阿梨看着冬儿,笑道:“可真是一对乖宝。”
“他们就是嘴上会说,私下没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皮。”冬儿坐回洗衣盆旁,扯出一件衣裳使劲地在洗衣板上搓。
春芽也过去帮忙,道:“你知足吧!大圆小圆够乖了。你是没见过皮的,在邯郸的时候,对街卖布的那家孩子,整日里惹祸,今天弄坏了东家的东西,明天打伤了西家的孩子,没个消停。”
“说到孩子,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跟小五成婚也几年了,怎么就没见动静?”冬儿问。
春芽闷声道:“我也想来着,可这事儿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两人突然意识到不该在孺人面前提孩子的事,正不知要怎么换话,正巧将军回来了。
李牧走到阿梨身边,找了张席子坐下,问道:“怎么出来了?”
阿梨微笑答道:“今日觉着好多了,而且,难得这么好天,出来晒晒,要不,该发霉了。”
“你又不是医师,如何知道自己好多了?”李牧道。
“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三折臂而成医兮,九折肱知为良医’吗?再说,我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清楚。“阿梨对自己的这番言论颇为自豪,难得她能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
李牧半眯眼,看着阿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三折臂而成医,九折肱知为良医,将军没听过吗?“阿梨重复道。
李牧忍笑,明明是“九折臂而成医,三折肱知为良医”,被她倒转过来,还挺顺口。
“不对吗?”李牧的表情让阿梨有些怀疑。
“对!你说的很对。”李牧忍俊不禁,吃吃笑得停不下来。笑声传到中庭,听得木槿花丛后面的人潸然落泪,这院里已经十余年没有过这样的笑声了。
一连两日天晴,冬儿抱了褥子出去晒太阳,阿梨想出去,因为春芽在做午饭,冬儿说等她晒好了被子回来扶她,切不可再像昨日一样自己出去,阿梨只好等着,没想一转眼她就回来了。
“这么快!”阿梨一抬头,才发现竟是位意外之客。阿梨回雁门已经快三个月了,她只在阿梨回来翌日来拜请了一次,今日不请自来,不知是为何事。
来人走到阿梨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来得突然,惊得阿梨身子往后退了一退。虽说她是孺人身份,可是面前这个人打心底里从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从没当她是什么孺人。当然,该尽的责该有的礼数她一一做到,并无任何逾越之处,是以阿梨也不与她计较。
“奴婢错了!”来人道。
阿梨定了定神,冷静道:“小兰,你这是为何?”
“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奴婢害了孺人,也害了将军。”小兰哭道。
“小兰,你没做错任何事。”阿梨淡淡地道。
小兰摇头,情绪激动道:“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如果不是奴婢,孺人就不会知道将军家里还有另一个孺人。那日如果不是奴婢拦住,孺人就会发现,那匣子里除了休书,还有一封信。儒人要是看到那封信,就不会想不开。”
阿梨已经知道,当初李牧怕自己在战场上回不来,特意留了一封信给他的兄长,请他代为照顾她,声明若是她再有心仪之人,就把那封休书给她,许她自由身。然而,那日的状况,先不说她会不会看那封信,就是看了,结果也未必会有不同。至于那位孺人,虽然一开始她并不知情,但是她多少能感觉得到李牧有事瞒她,她如果想知道,自然会有办法,她只不过是一直在装傻。阿梨叹一口气,道:“小兰,不关你的事。”
“是奴婢,是奴婢把孺人害成这样,也害了将军!”小兰泪流不止。
阿梨看着小兰,道:“起来吧!都过去了!”
小兰哭成了个泪人,道:“孺人走后,将军至今没跟奴婢讲过一句话。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怎样的惩罚奴婢都愿意承受,就是别赶奴婢走。”
阿梨沉默了好久,才道: “小兰,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走后,替我好好照顾将军。有机会的话,帮我带句话给邯郸的儒人,说我对不起她。”
小兰哭得更难受了,道:“孺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孺人定会好起来的。将军这辈子,只有孺人在身边时他才会开心。孺人知不知道,奴婢已经十一年没听过将军笑了。”
阿梨摇摇头,道:“小兰,将军待你与他人不同,无论如何他都是信赖你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留你到现在。交代他人,我不放心,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在他身边。”
小兰不停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孺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去吧!我有些乏了,帮我叫冬儿把褥子收回来,我想歇一会儿。”阿梨道。
小兰听了,忙抹了泪,起身扶阿梨躺下,道:“奴婢这就去。”
小兰跨出门槛的时候,冬儿正满脸泪痕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