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酌两口后，罗继臣忽然紧紧的盯住萧役。
萧役被盯住之后，亦是身子一颤。
“罗大哥……这个，你干嘛？我可没那个……那个什么，龙阳……”
话还没说完，罗继臣一个指嘣就砸到萧役脑门上。
“龙！龙你个头的龙阳！你才龙阳！你全身上下都龙阳！”
只感觉一痛的萧役，摸着自己脑门上鼓起的小包，用气力匀开其中淤气，让这个小包慢慢消了下去。
“罗大哥，好好说话不行嘛……不是龙阳就不是龙阳，有啥你直说啊。”
罗继臣给萧役酒樽里倒满一樽，给自己也满上一樽。敬上：“先不说，说错话，来先干一杯。”
咕吨咕吨咕吨……
两人喝下整杯。
老罗这才说道：“愍侯王离在破关之前，曾密奏一封交予陛下，怀疑北疆战乱是因为有人叛国通敌，而且还是北疆的高级将领，甚至可能不止一名，而是一个团体。愍侯曾派出两位家将到西境暗查，可惜雁安一战，这两位一死一重伤，重伤那位在送回咸阳途中在沂州被金军追上，残兵被击溃，此人亦是下落不明。”
罗继臣说完，顿了顿，又将手指在酒樽樽口上慢慢画上一圈，随后继续说道：“北疆之中，又以雁门地势最要，雁门破则关内九洲一马平川，所以作乱反贼在雁门应是活动最多，露出马脚也最多。雁门一战之后，雁门所部最终救回的高级将领只有三人……”
“你是说，我……”萧役立即应道。
老罗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这三位，一位是代州城防的副都统你；一位是雁门关防的都统林森；最后一位……”
“是征西右帅，李安然！”萧役接道。
一块暗色乌青令牌，被罗继臣从怀中取出，令牌上书篆文，分两列，左边书“钦授御史台“，右边书”都御史正令”。
此令牌，分作两份。一份刻阳文授予御史台左都御史，一份书阴文授予御史台右都御史。
“陛下授我都御史一职，而我更知道北疆众将士惨况，心中亦是悲恸。故而我于公于私都要查出，是谁导致了我北疆近十万将士的惨死，是谁让我北疆千万百姓家破人亡。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你们三人。右帅的身份过崇，没有陛下的亲批指令，我无法查训于他；那只有你和林森我能得到想要的信息，林森虽与顾大人有莫逆之交，但在雁门十余年，不敢说，是否被腐化。而你，我知道，一年以前都未曾去过北疆，底子绝对清晰，而且，咱们是生死之交，我也足够的信任你。所以我现在只能从你口中知道，北疆最真实的情况。”
罗继臣说完，试探的看向萧役，等待萧役的回应。
萧役迎上罗继臣的目光，眉头皱了皱，有些许惆怅的回道：“你想知道的，也是部堂大人想知道的，可我没来得及告诉他。”
“愍侯是为大秦亿万百姓殉国的……”说着，罗继臣斟满三樽，横撒在地面上。接着，斟入半杯，敬上萧役，萧役亦是同其一口饮尽。
“部堂大人，可能已经查到了一些不敢触及的地方……”萧役欲言又止，点哒自己的手指。
罗继臣眼瞳瞬间收聚，死死的盯住萧役的手指。
只见，萧役的手指，沾着酒水，在桌面上，缓缓的，写下一个“右”字。然后又迅速的将这个水字，抹去。
了解萧役的想法，罗继臣回想了道数日前询问林森时的结果，背脊不由升起一丝寒凉。
在开始的时候，罗继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在北疆有能力造成如此状况的，人数绝对是寥寥，可以怀疑的将领就那么几个。可是从萧役这边，再次确认的时候，罗继臣是真的害怕了。
一位帝国巨擎之子，一位地方边帅，一位帝国重臣。这样的人，如果通敌叛国，这会是怎么样的可怕。
从最开始，萧役在停尸房见到的那个三个细作的尸体，萧役就开始了怀疑。金人常年骑在马背上，所以下跨肌肉一般比较紧致并且会有老茧，可是那三个尸体却完全没有这些特征，明显是秦人代替的。接着有人发现，萧役探入停尸间，就立马烧了停尸房，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停尸间内的不是细作，那这么说，细作在当时还依然活着。接着兵器库刚刚着火，在炼兵厂还没练好兵器，居然就有金兵攻打雁门。为什么金人会知道雁门缺少兵器呢？能操控这些的，在雁门，至少是正四品以上的决策性官员，这些官员屈指可数。当时只有，李安然、王嗣中、赵崇、林森。
停尸间正好在赵崇管辖的衙门内，赵崇的可能性最大，可是赵崇在雁门一战，奋死殉国。如果是赵崇通敌，怎么会最后用性命守护国家重卡。
林森，按道理来说现在嫌疑也很大，毕竟主镇雁门，通敌也是最为方便。但是林森主镇雁门数久，如不听招，从不会私自入代州。林森也从未在雁门培养自己的势力，基本不可能会派人进入代州行事。但是依然不能排除嫌疑。
李安然和王嗣中，在雁门都拥有重权，完全有可能通敌。而且金兵居然可以熟知北疆所有关卡的驻备力量，基本上都是，按照秦关的驻扎兵力，金人派出正好可以压制的数量去攻克。这说明，此二人都有可能对金人透露北疆的作战部署。王嗣中性格嚣张乖僻，是个是权与利益做事之人，极有可能为了利益出卖大秦，而王嗣中被罢，金兵因为没有了内线，所以接着就趁关内还未完全意识反应过来，就大规模入侵，也说得通。但是李安然的身份来说，又为什么要出卖大秦呢。以李安然的身份，想有图谋，去通敌卖国。那他的图谋，会是现在所享有的更进一步或者更甚许多。以李安然的身份，已经是亿万人之上，再有所图谋……
莫是，窥窃神器！
“立即到吏部署衙，提审王嗣中！”
罗继臣没有办法审理李安然，只有先抓紧提审王嗣中。王嗣中被迁回咸阳之后，被羁押于吏部署衙。因为原罪，只在吏治上存在问题，所以仅仅被羁押于吏部考吏司。原本应该由御史台联合吏部一同审理，但是有王离的奏文在前，吏部便准备直接按照秦皇的意思，如果准里王离奏折，就直接罢官，省了御史台一卡；如果秦皇不准王离奏折，那再交由御史台，一同审理。可是后面北疆就大乱，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御史台都御史手札刚刚达到吏部前衙，考吏司的小役就急喘喘的跑来喊道：“不好了！部堂大人！王大人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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