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颜与刀 > 25.我是泽甲我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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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他几甲千奇百怪的卖相不同,身为北苍八道甲之一的兑泽浑身透着一股灿烂阳光,一件与他年轻的脸庞同样闪亮夺目的山文甲,一口大得出奇的斩首大片刀,如此扎眼的装束想低调很难,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所以,他也便成为了这次刺杀行动的焦点。

    兑泽拖曳着吓人的大刀片穿梭疾行在芦苇荡中,山甲和水甲负责牵制扈从,而取那锦衣太子项上人头的乾坤一击却交由自己来完成,头儿之所以如此安排,大约是自个长得帅的原故吧。想到此处,唇角忍不住要得意上扬,可这常人眼中轻而易举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格外艰难,因为他的嘴里勒着一条棉布,一条搓成麻花绕至后脑打上死结的棉布,就像勒马的嚼子。

    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杀手基本死于话多,头儿要自己牢记这点,只是最喜欢唠嗑,身为话唠的自个想要做到闭口缄默太难,琢磨来琢磨去,绞干了脑汁方才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嘿嘿!自己咋就这么聪明活络呢!

    年轻的山文甲含着早已浸湿泡烂的棉嚼子,深深地吮了一气即将滴淌的口涎。破风声一呼,斩首大刀削平了摇荡得有些怪异猫腻的一丛蒹葭。咦?不在此处,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一男一女还挺在行啊!

    一只大手牵着一只小手,确切地说是大手拉拽着小手,因为那小手跑得有些不情愿,她只想让一只手跑,自己则留下拖延。但大手不同意,他拉着小手的时候又有力又坚定,这让本已冰凉的小手似乎又温热得快要冒出汗来。

    “你打得过他?”

    九哥问道,扒开一簇繁茂,钻了进去,这芦苇荡还真是躲猫猫的好地方。

    不喜铅华爱素纤的清秀绿衣仔细想了一想,淡淡道:

    “打不过?”

    “那还不跑?”

    “两个都逃,两个都逃不掉!”

    婢女的话很快得要了验证。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本是葳蕤浓密的蒹葭丛到了此处却豁然开朗。横七竖八,到处铺躺着断芦苇杆子,平坦泥地中央出现了那片宽大得有些夸张,令人毛发悚栗的斩首大刀,一点一点,正往下嘀嗒着绿莹莹的草汁。

    光秃秃,这疯狂的大刀片竟将一整片芦苇荡给剃了。

    纤纤绿腰一转,清冷决绝的婢子已然抽了绕腰软剑,三尺柔如吐信银蛇,轻盈但却极为迅捷,咬向那站在一地芦杆子上,未被山文甲覆盖的喉结。

    宽厚的刀背往蛇头轻轻磕碰,三尺柔凌厉的一击便被荡了开去,大刀锋顺势一抹,野蛮地将翠裙绿裾抹飞老远。

    凭恃极佳的轻功,绿衣总算站稳脚跟,但两弧秀气的眉毛却蹙到了一块,很明显,在山文铠甲和斩首大刀这种粗糙犷悍的组合下,善走轻灵,不擅破甲的软剑三尺柔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幽幽地扭头看了眼太子爷,婢女的眸光里闪灼着坚决。

    银蛇再度颤鸣,脚尖跺蹬泥地,裙袂飞舞,几个步子间脸容冷厉的贴身剑婢便欺至覆甲人前,气机鼓荡,三尺柔灼耀着淡淡蓝光芒,爆刺而出,顶着当面拍来,足够将她拍成绿肉饼的大刀片锋芒,笔直扎向那全身上下唯一一处可扎入的喉结。

    以命换命,三丫头没有一丝犹豫。

    兑泽阳光灿烂的脸上浮出了诧异,本想夸赞夸赞这即将亡魂刀下的忠烈女子,话语吐到嘴边才发现唇门上卡着门栓,变成了一串呜啊呜啊。功未竟,有用身如何能先死?斩首大刀当即改变去势,当的一下拍在了那尾三尺长,不顾一切的疯狂银蛇上。

    疯狂银蛇实在过于疯狂,疯狂得远远出乎这名年轻刺客的意料,如此厚重的大刀片朝细薄如丝绢的软剑横侧一击,三尺柔竟只是稍稍偏移了寸许,狠狠地扎在了山字形金属甲片上。

    一如料想中的那般,山文铠分毫无损。

    退去数步才卸去这一剑的力道,本就诧异的脸容变成了惊愕,惊愕又变成愤怒。一拳勾出,稳稳当当砸在一气已尽二气未生的婢女柔软肚子上,硬生生将这袭绿襦碧裙砸高三尺,没有一丝怜悯的冷血杀手抡着手中大刀,仿佛在抡一支棒槌,预备将眼前这团绿色敲到老远老远的渭水里。

    呼呼鸣响,一杆长枪掠过蒹葭顶尖呼啸而来,留下一纵被劲风刮得几要摧折倒伏的芦苇,掠向一片空旷泥地上正在逞凶尚未得逞的泽甲。

    一响金属撞击声,溅出点点火星,本欲斩杀婢女的斩首大刀砍在了枪头上,沥泉斜斜刺入泥土。

    雨虽歇停,仲秋时节的芦苇荡雾霭依旧低沉肃杀。

    眼神坚毅的千牛卫左翊中郎将拍马赶到,抽出腰畔制式钢剑,借着战马冲刺挥手便是一记威力十足的上撩。

    身披重甲的年轻杀手怡然不惧,腰背一沉,叠铺着芦苇杆子的泥地立马陷出两洼深坑,宽大异常的刀片正面横劈而来,竟是直撄其锋。

    明光铠对山文甲,长剑对大刀,这注定是一次令人血脉喷张的金属碰撞。

    当夏长安挽着重重摔落在地的绿衣的时候,清楚地发现这个脸色惨淡的贴身侍婢平素里有些清冷的眼神此刻是如此的温柔平静,面无表情地将她轻轻安放在铺平的芦苇杆子上,为她拭去流淌唇角的猩红,声音平淡道:

    “我现在就去把他剁了!”

    起身,转身,拔刀。

    “殿下,不···”

    婢女虚弱无力的呼唤丝毫不能改变那拖着黑色长刀,比任何时候都要凶横暴戾的锦衣背影。

    吐出一口血,铁骨铮铮的肖远山拄起断剑,试图再次爬起来,显然,在方才那次金属对撞中他输得很惨。无论是甲胄还是兵器,这伙儿杀手的金属总是那般坚硬结实,难不成用的都是比精钢来得更要强韧的百炼钢?不管是制式钢剑又或四只马腿,统统被那蛮横凶悍的斩首刀一并削去,自个还被猛烈挥刀迸出的气机震得五脏翻滚,比起明光甲艮山,这具年轻的山文甲恐怕犹有过之。

    向来不轻易服输的硬汉像一只初生的小鹿,双腿打颤不止,尽管如此,肖校尉还是站了起来,作为把尊严与荣誉看得高过一切的大夏军人,能站着,他绝不躺着。一步步挪向那杆随他南北叱咤二十余载的沥泉长枪,便是要死,死前亦要再摸摸这个老伙计,回味回味那些时常闯入梦境的金戈铁马,鼓角争鸣。

    可当瞧见那本该趁着自个与那忠心婢女营造出的空隙,逃之夭夭的皇族贵胄出现在他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时,眼波已然静如死灰的西楚老兵不禁诧异出惊愕面容,瞧瞧那一脸凛然,悍不畏死的模样,可不就当年的自己吗?也许···也许眼前这钟鸣鼎食的公子哥并非自个一贯印象中的那般纨绔不堪呢?

    在拥有锋利爪子和牙齿的豹猫眼里,那曳刀缓缓走来的一袭锦衣与一只锦鸡没有太多的区别,一脸的凶残戾气不过是临死前脖子蓬勃竖起的羽毛,虚有其表,充其量只是给自己壮声添色罢了。事前也收到过头儿的详细情报,这只鸡会武功,能啄人,可单凭几个月的修刀便要逆了自己这刀境大三品,刀破龙鳞的天?

    长赢虽已出鞘,但九哥递出的第一刀仍旧是最为信心十足,练习最多的《九离》拔刀式,大风起兮。

    刀风乍起,黑刀生白光。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