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登即便扇了姜娆满面。他勾唇,“你怕不是不知道,这遥州诚,有多难攻占吧?你以为他当真有通天的本事,于短短数月内,攻下那遥州诚?”
“笑话,”他轻呵一声,手指一松,“当真是笑话!”
闻声,女子眉心的蹙意愈发浓烈。不知为何,她的面色兀地转了几道,终于在男子落声之时,开口询问。
语气中,已有几分犹豫踯躅。
“您这……究竟是何意?”
“何意?那本王便把话说明白了,”他眯了眼,声音渐渐发凉,“你心心念念的十五殿下回不来了,你倒不如提前从了本王,免受其中诸多苦楚。”
他一声一声,幽然而叹。姜娆一愣,而后后颈之处陡然传来一阵凉意,那人已扶着她的颈项出声来。
她浑身一抖,“他、他怎么了,为何会回不来?”
前日里,不是还来信说,不日便要得胜回京吗?
为何会回不来?又怎么会回不来!
宋勉竹挑眉,附下面去,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本王略微施了些手段……”
略施手段,便可以让他顺理成章地身死沙场。
遥州城易守难攻,他战死沙场便是最好用的借口。一朝马革裹尸,虽说名垂青史,但这种身后名,又有谁会惦记呢?
反正他宋勉竹是不惦记的。
他要的,是身前的荣光,是登上盘着金龙的天子之座。成王败寇,只消他登上着权力之巅,届时身后之名,岂不是容他执笔?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便愈发张狂。
姜娆不懂,“您已贵为太子,为何还要这般?”
骨肉相残,血溶于水的手足拔刀相向,动摇的是山河社稷,受苦的是人间百姓。
她仰面,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眼中的情绪汹涌澎湃。
“为何?”他仿若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你怕是不知道,他出征前曾进宫过,父皇曾暗地里给他了间什么东西吧?”
“什么东西?”她追问。
“若是知晓了那是什么东西,本王何必还如此忌惮他?父皇的身子一天天不行了,指不准,他是从父皇那里得了什么诏书。一日不见诏书,本王便一日不会放过他。”太子说得狠绝。
眉间的杀气一闪而过,让姜娆看得真切。
“可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便要——”
“若是知道便晚了!”宋勉竹道,“若是等本王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怕是这储君之位,便要落于他人之手了!”
“您是太子,是当了十几年如假包换的太子,刈楚他不过方回宫没几年,陛下又怎么会暗地里给他诏书?”她试图去说服男人。
可男子又怎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他眼眸深深,“你怎知父皇不会偏心于他?父皇已亏欠了宋睿荷十几年,再加之他母妃......”
正说着,宋勉竹突然神色一凛,打住了声儿。
他母妃?
阿楚的母妃怎么了?
第81章
她追问出声,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关键点。宋勉竹却将脸微微一侧。
他是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少时,终于又出了声。
仍是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总之,你只需知晓,这一次,他宋睿荷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你倒不如早早地跟了本王,本王不嫌你面上的疤痕,也不需你终日已纱裹面。待本王登基,赏你个妃嫔之位,准你日后富贵无忧。”
“怎么样,小美人儿?”
他笑眯了眼,说得轻佻。
目光缓缓落到她面上的素纱之上,虽说她的颊上有淡淡的疤痕,但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所谓瑕不掩瑜,也说得就是这种意思。
正想着,他的手指便忍不住地朝她璧玉般的面上探去,姜娆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对方手指紧紧相逼,只差一刻,便要攀附上她的一张桃花面!
有脚步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下一刻,叩门声乍然响起,门外之人恭敬出声,“太子殿下。”
宋勉竹顿首,却不起身,身子抵着姜娆,神态自若,“进。”
淡淡一声清幽而落。得到回应,房门被人从外推了开。一道身影从玄关而来,华靴落地,琅琅作响。
“太子殿下。”
那人终于站于屋内,身形颀长,华袍蔽体,翩然而立。
一举一动,皆是娇矜之状,一言一行,尽是风流之态。
不是旁人,正是......
谢云辞?
逆着光,姜娆终于看到了来者的面容。对方也下意识地朝这对男女的方向望来,当目光落于二人身上时,明显一愣。
太子起身,收拾衣袍,面上的神色自是岿然不动。
但光瞧着女子的神色,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何事?”宋勉竹倒是也言简意赅,言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