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压价不说,还容易轻视。
你一个相玉师这么缺钱吗?
掌柜叹息,“如果真的财大气粗我早就挪到上面去了,第四层的客人才是真正的贵人。”
杜笙挑眉,“第四层也有赌石铺吗?”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有富豪,自然有各种生意,赌石的生意只有富豪中的富豪才玩得起,自然会有铺子。
掌柜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是外地来的吧?”
本地想赌石只能来黑市,旁的地方价格贵,地方还远,路上也容易被人打劫,好端端回来的没几个,杜笙说他是相玉师,在黑市又没有见过他,那八成是外地来的相玉师。
“我原来都在平洲给人相玉,这不是刚来京城吗?东家不信任,只好守株待兔等别人赌赢了买半成品。”杜笙边说边看向店里的香儿。
香儿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想睡觉,但是怕姑爷没了,强撑着不睡,无奈眼皮子沉重,趴下又连忙起来,瞧见杜笙还在才安心,然后又睡。
切石头对于一个不懂的人来说确实又漫长又枯燥,杜笙原来跟随爷爷赌石时也不能理解,站站不住,坐也坐不下,来来回回在店里走,把他爷爷气死。
说他不适合这行,杜笙那时候还小,没什么耐心,长大后才开始慢慢接受赌石。
掌柜的仿佛看到机会似的,眼前一亮,“那不如陪我赌两把?我信任老弟。”
他说的是假话,他也不信任,如果信任的话,肯定带杜笙去精品区,结果带杜笙到便宜的捡漏区。
而且料子大多都是不好的山料,有些料子可以看到色,杜笙粗略一观,都是青玉,墨玉,黄玉,色就差了一等,再加上各种问题,这些原石绝对不超过千两银子。
在黑市,尤其是三层,不超过千两的东西很少。
“好啊,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杜笙一点不嫌弃,毕竟他身无分文,能有赚钱的机会就谢天谢地吧。
“老弟看着挑,赌赢了我分你一成。”
这里的一成不值钱,千两的一层最多百两而已,当然只是成交价,一旦它翻倍,杜笙的佣金也会翻倍。
杜笙转动轮椅过去,在一众原料中挑选,掌柜的站他旁边给他介绍,“那块白皮的老弟看着怎么样?”
杜笙摇头,“裂太多了。”
掌柜又指了指红皮的,“红皮出白玉,老弟选这块怎么样?”
“红色偏黑,这个皮色有可能带墨,掌柜确定要?”杜笙挑眉,暗中提醒,掌柜的话太多,干扰到他。
掌柜听出暗示,咳嗽两声,住口不说,只默默跟在杜笙身后。
杜笙继续挑,指了指其中一块道,“那块枣红色的吧。”
掌柜一惊,“确定要这个?”
“掌柜不是说过了,红皮出白玉,就要这个。”
“可是这个裂太多了。”掌柜不看好这块,“遍布整个全身,赌赢的可能性很小。”
他迟疑道,“方才那块白皮的裂还不如这个,你为什么要这个不要那个?”
“白皮的切口是黄玉,这个是白玉,当然要这个。”杜笙坚持。
掌柜的只好把原石拿过来,递给杜笙,“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块表现太差了。”
虽然是白玉,但是里面问题很多,“裂这么大,肯定涨到里头了。”
这块严格来说是他切毁的料子,本来是想涨涨价,结果切赔了,这一小堆很多都是这样的。
杜笙接过料子反复看了看,“这块料子是籽料,虽然裂很多,但是整体很大,看切口润到了陶瓷光泽,越到里面润度越高,如果运气好,能切出个戒面,再不济车几个珠子,那也是赚的,对不对掌柜?”
掌柜嗨嗨一笑,“话是这么说,可裂到了这种程度,万一啥都做不了,它就是羊脂白玉也是个废料。”
现在虽然也差不多是个废料,不过如果有人捡漏,他还能卖个五千两,如果切开什么都没有,它就是一文不值。
“试试呗,反正这种料子也不值什么钱。”和掌柜方才磨的那块玉相比,这块确实不值什么钱。
掌柜点头,“那就听老弟的,左右五千两银子,我能保本就好,不过要是赔了,老弟可就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了。”
杜笙颌首,“规矩我都懂。”
不可能掌柜赔了他还拿钱,不像话。
掌柜将原料从他手里拿过来,准备搁在外头切,他外头放了一台水櫈,现代有切割机,这个时代有水櫈,原理差不多,只不过一个用电,一个用脚蹬,脚踩的转轴飞快转动,与石头碰撞,擦出火花,过热的温度能把石头切开。
这个时代已经有铁,在速度很快的情况下就是一张纸都能切东西,更何况铁,速度是比不上现代,但是掌柜的熟练,加上原石不过一只手那么大,还是很快切开,前后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第一刀从裂口最大的地方切,切石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不好,本来可以卖高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