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块。
掌柜的一直陪着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料子好坏,嬉笑着说,“老弟喜欢,算你两万。”
两万的价格也算公道,这块跟刚刚那块不一样,表面没裂,有窗,表现也不错,种水和润度都够,如果是个满料,可以抠镯子。
镯子可比牌子贵多了,有镯子自然有牌子,最少三四块,剩下的边边角角做耳环戒面,怎么都亏不了,前提是它切出来和开窗的肉质一样。
和田玉一直有十籽九裂、十玉九纹、十玉九杂、十玉九棉的说法,怎么可能真的表面什么样,内里什么样,最多就是赌个运气,运气好,它里面肉质更好,运气不好,更差而已。
掌柜给的友情价,不需要满料,只要能抠出几个没什么瑕疵的牌子钱就赚回来了,杜笙压力还不算特别大。
他把香儿叫醒付钱,香儿一脸蒙圈,“这么个小石头要这么贵啊?”
因为不是真真切切的玉,只是块石头,所以她理解不了。
“这是掌柜给我们挑的,有六成几率出极品墨玉。”杜笙半忽悠半认真道。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觉得,六成稍微有点高,他最多只有五成把握,这么说是让香儿付钱而已。
“这样啊。”香儿从怀里拿出银票,“我听公子的,公子觉得可以就可以。”
杜笙莫名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他很倒霉,刚穿过来就背了个大黑锅,骗钱骗情,出卖江清清,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愿意信他,真是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香儿发自内心的,还是江清清吩咐过的。
江清清很大方,给了香儿五万两左右,用掉了两万两,还有三万两,掌柜瞧着她手里的银票,有点后悔收少了。
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悔也没用,杜笙已经把料子交给他,“劳烦掌柜帮忙切一切。”
店里只有一个人,连个切石头的师傅都没有,掌柜一个人包揽了所有活,点点头抱着料去门口切。
先从有表现的地方开始,如果这地方一切垮,那基本没有指望了。
许是好运气用完了,还真是一刀垮,顺着开窗的位置切下去,竟发现里面有僵。
僵分为硬僵和穿僵,硬僵在表面,穿僵在内部,硬僵边上出细肉,有可赌性,穿僵最让人头疼,它穿到内部,能坏了一整块玉。
“唉,垮了。”掌柜的摇头,他本来想跟一份,还好没跟,跟了自己要赔钱的。
杜笙拿着切了一小块的地方,反复查看,又摸又抠,香儿有些担心,“公子,怎么了?是不是玉没了?”
杜笙摇头,“还不一定,不过我觉得还有机会。”
“还有什么机会啊,都这样了。”掌柜的说风凉话。
杜笙也不急,指着断口给他看,“僵是活僵,表面玉化成功,有一半的几率穿到里面,也就是说还有一半机会没穿进去,切开看看吧。”
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闭上眼睛不敢看,这关乎着他的信用问题,一旦赌输,他跟骗钱来赌的朱笙没什么两样。
一半的几率啊,风险太大了,不是自己的钱就是不好,根本不敢输,输就意味着欠江清清的。
杜笙耳边一直传来切石头的声音,偶尔粉末会从水櫈上飘过,落在他手上,香儿让他进屋躲躲,杜笙哪肯。
煎熬似的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头切开,杜笙没有看,反而问香儿,“香儿,怎么样?”
香儿哪懂啊,“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啊。”
墨玉的色跟黑色差不多,香儿说黑色,那是不是……
杜笙凑过去看,掌柜的恭喜他,“老弟啊,你这眼光绝了,这种料子都能赌赢。”
活僵没有穿进来,另一半肉质很好,比外头露的还好,但是只有一部分,“光泽在羊脂和陶瓷之间,过度润,只够抠一个牌子,镯子位是陶瓷光泽。”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玻璃,所以杜笙每次说玻璃光泽的时候会说陶瓷光泽。
掌柜的点头,“卖给我吧,我这里做成品。”
杜笙没有意见,倒是把香儿急坏了,“不卖不卖,这个是要给公子做玉的。”
杜笙轻笑,“知道我买玉做什么吗?”
“做什么?”香儿不解。
“送给娘子的。”杜笙说的是实话,他并没有昧下玉的意思,“这块玉还不够,要送就送更好的,所以卖了吧。”
香儿撇着嘴,似乎有些不舍得,“那咱们还能买着这么好的墨玉吗?”
她并不懂玉,只是从掌柜的神情看出来,这玉不算差。
“自然可以,今天太晚了,过两天我们还来。”玉其实没有江清清买给他的贵,但是胜在量多,而且有镯子位,还能抠牌子,抠不了四块,只能抠两块,三个戒面,“掌柜的算算价吧。”
玻璃光泽的镯子和戒面,二等水,羊脂和玻璃之间的牌子两个,也是二等水。
没什么明显的瑕疵,纯度不错,这样的玉也算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