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冲过去,看见泳池边的躺椅上放着水果和餐具,顺手便抓了一把锋利的西餐刀,直直戳向陈绥宁。
陈绥宁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佳南,自己的手臂却被划开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四溅。
许是红色又一次刺激了沈容,他更加疯狂地扑了上去,那把刀就抵在了他颈部动脉的地方。
“沈容!”佳南尖叫起来,“住手!”
“佳南,你不要相信……他是个魔鬼,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沈容的动作顿了顿,笑得残酷,“你绝不能回到他身边!”
“你住手!”佳南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正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你放下刀——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沈容,我怎么会相信他呢?”她勉力让自己笑着,“经历过以前的那些事,陈绥宁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沈容停下了动作,迟疑地问:“真的?”
“真的,沈容。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和你,还有津津,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佳南说,“你不要杀他,杀了他,你要坐牢……就不能带我们离开了。沈容……你为了他这种禽兽,真的不值得!”
陈绥宁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狭长明亮的眼睛,竟也慢慢黯然下来,轻声说:“佳南,到了现在,你还是不信我……”
“陈绥宁,你以为你演这出戏给我看,骗我来这里,我就傻乎乎地信了?”佳南冷笑了一声,“我来这里,本就是想跟你说清楚——你离开楚天吧,我们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沈容满脸喜色,终于放松了戒备,那把刀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转身走向佳南。陈绥宁反手就是一拳,击打在他的后颈上,他望着佳南,身体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陈绥宁站在原地了,似乎忘了手上的伤口,向来淡漠的脸上竟是难辨悲喜的表情:“小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到了现在,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我?”
直到此刻,佳南一颗心缓缓地落了下来。她艰难地抬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蓦然间天旋地转,眼前望出去,只剩沉沉的一片黑色。
或许是太累太累,这一觉睡了极长的时间。
仿佛梦境能逃避什么似的,佳南并不愿即刻醒来。
她听到有男声在低低地说话,却只是想要将耳朵捂起来,然而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他的声音……她能感受到他就在附近。
那些声音终于又化作幻影,隔了很久,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她仿佛听到海的声音,前边的身影修长,他回头喊她:“小囡,快点!这里!”
那是她第一次见陈绥宁的场景吧?
洁白无瑕、青春年少时的情景,她一直以为自己遗忘了,却又在此刻重现。
这一次,他回身抓住自己的手,低声说:“小囡,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明明是喜悦的、懵懂的爱恋,却又仿佛经历了重生,让她生出悲怆的意味。她努力想看清他的脸,一切却是徒劳的。
海水倏然卷高,将她的长裙尽数沾湿,亦将眼前的男人卷走,她终于拼命点头,却呜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消失……
终于还是迟了。
哪怕她有勇气放弃一切,也还是迟了。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长发蹭着妈妈的脸,像是一只讨乖的小猫。
佳南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津津紧张地盯着自己,她的身后,是独属医院病房的白色。
她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津津见到妈妈醒了,摇醒一旁的老人:“爷爷,妈咪醒了!”
“醒了?”管家下意识地去摁床头的呼叫器,长舒了口气。
“他呢?”佳南的声音嘶哑得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却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老管家沉默地看着她,良久:“先生送你来医院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佳南闭了闭眼睛,控制不住地,眼角有泪水滑落下来。
津津趴在床边,小心地替妈妈擦掉了那滴眼泪,像大人一样安慰她:“妈妈别哭,打针不痛的。”
佳南冲女儿笑了笑:“津津自己去画画好吗?妈妈和爷爷说几句话。”
老人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许小姐,我老了……很多事都忘了……可你知道吗?我现在能想起来的,是先生离开OME的时候。
“那时整个翡海的狗仔都在拼了命地挖先生的新闻,而你呢,能平平安安地离开,在这里住下来……可以说,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