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变了之前,水族的格局也要变了呢…”沉看向前方水中的一众族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北洲靠海之处,寒风阴冷,谢峦回好不容易烤干了自己的衣物,看着昏迷不醒的淮初之眸色深沉。
他一向了解应玄的阴晴不定。
他可以承认自己喜欢淮初之,尽力去护她周全;也可以因为九还的利益,将她送入虎口。像他这样的人,想一出就是一出,也不是没有真心,只是他的那点真心远及不上他的执念。
想到儿时应玄与他受尽屈辱的模样,他有些同情应玄。他不能和他一样洒脱,是他的可怜之处。
身边的女子猛地咳了起来,谢峦回想着该是给她用的草药起了作用,便凑近了她一些。
淮初之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仿佛刚经历过摧心剖肝一般的疼痛。
“淮姑娘命挺大的。”
淮初之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她勉强撑起了身子,靠近了一些谢峦回燃起的篝火。
“水族的少主…”
“水族少主愿意与九还合作,他让你做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谢峦回不动声色地朝火堆中扔了几根树枝,表情冷淡。
“合作?”淮初之有些迷惑。
“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也不必多问。”谢峦回不想与她解释,有些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并不介意淮初之知道应玄的真正面目,只是单纯的不想多言是非。其实他来此之前早已做好了为淮初之收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应玄又赌对了。
“所以我们去寻草药?”淮初之猜到了一些眉目,于是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谢峦回看着篝火下淮初之略显苍白的脸庞,点了点头。
☆、夜行船(三)
北洲山脉地势较高,丝毫不沾染夏末的灼热。
山间云雾缥缈,走几步路便是一场清凉的小雨洒落。
谢峦回寡言,在山上除了与淮初之形容羌活的形状,也没再多说一句话。虽淮初之本性并不喜言语,但她实在想知道应玄的过往,所以在一路上没少向谢峦回套话。
“羌活茎直立、带紫色,你仔细看看。”谢峦回不耐烦地瞥了淮初之一眼,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以前怎么不知淮姑娘如此聒噪,眼睛不想要了?”
“或许也没那么重要。”淮初之偏了偏头,在一片绿中依旧没看到与羌活相似的草药,“聒噪算好词了,以前还有人说过我没皮没脸呢。”
谢峦回向前迈了一步,拨开一片杂草:“找到羌活之后我再与你说。”
“谢公子这是答应我了?”淮初之面上一喜,这才开始认真寻找起了羌活。
谢峦回微微的叹了口气,眉头凝起。
他对应玄的事也不是全然了解,不过若淮初之想知道的只是小时候他们三个一同经历了什么,讲讲也无妨。
所幸羌活并不难找,淮初之与谢峦回没花多长时间便在山上找到了不少。
看见谢峦回将一棵棵草药细心的清理后放入药篓,淮初之不免调笑他道:“谢公子对此事如此上心,我都要以为你的心上人是我了。”
“我对任何人都一样,能救一人是一人。”
谢峦回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自己在做的事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面对谢峦回的漠然,淮初之实在无法接话。昔日她也曾这样冷淡的对待过别人,如今这般真有点自食恶果的意味。
不过谢峦回的性格着实让她捉摸不透,他好似极度慈悲、普渡众生,又好似冷血无情、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
“这回总可以与我说说了吧。”淮初之跟在谢峦回的身后,行走在泥泞的下山小路上。
“我与小衣的母亲,是易素的侍女…”谢峦回叹了口气,平静的眸中难得的掀起了须臾波澜。
“当初易素与应绝私奔后,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易家。她本该嫁的人应是水族的长老之子,如今不仅私逃出易家,还带了应绝的孩子回来,易家不可能有她的容身之地。”
“易素本就是易家的一桩丑事,而她此行回来也是一心求死,只求易江澜可以善待她唯一的儿子。毕竟这个孩子与易江澜也有血缘关系,算得上是他的外甥。”
“可是易江澜竟垂涎易素的美貌已久,不仅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还将她囚禁起来,成为了自己的玩物。到后面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将易素明码标价,赏赐给了易家的立功之人,甚至逼年幼的应玄看到自己的母亲在他面前受尽屈辱。而我们与小衣的母亲,也与易素经历了类似的事情,虽没易素凄惨,但也足以让幼时的我们刻骨铭心…”
谢峦回还在以极其平淡的语气叙述着一桩桩陈年往事,而淮初之却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谢峦回和谢衣的母亲与易素遭受了同样的磨难,但同样的环境却造就了谢峦回与应玄两个几乎截然相反的性格。
谢峦回极度慈悲又极度冷血,童年的经历让他不在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