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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爱吾爱(清穿) 作者:yuwangshu

    能在过年或是额娘生辰的时候去磕个头,皇上出门别的阿哥的额娘都能随驾——什么时候才能让额娘有好日子过,才能真正的保护墨涵。 胤禩把头枕在墨涵的腿上,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墨涵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听着他轻声的啜泣,安慰道:“你别太过于强求自己,你额娘对你只有关爱,她最大的希望不是你能出将拜相,而是你一生的平安。你还记得我们在关外分别,在玉田重逢的时候么,我看着你骑着鹧鸪破尘而来,我就决定不管今后遇到怎样的艰苦,我都会一生一世爱你一个。你知道么?这个念头很傻,人世太复杂,谁也无法保证不会被环境改变。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却越来越傻下去了。”  墨涵温柔的述说着,想到就要同眼前的人分离,就忍不住要落泪,可此时由不得她半点的犹豫和脆弱。眼见胤禩已沉沉睡去,她就急着离开,去见一个她必须见的人。  帐内还有灯光,他在抚琴,却不闻琴声。他当真心思细密,恐他人借琴音断出他心事,却是只按指法在琴上虚弹,并不触动琴弦。他倒像早知墨涵要来似的,见了她并不惊讶!  “你心中有愧!这样寄情于曲,只有你才想得出吧!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秘而不宣非君子所为!”  “你以为你握得紧湛泸就代表心中无杂念,行事端正了么?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就给你说过,我非君子!”  “那似乎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吧?”墨涵故意淡漠的说。  “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任何时候,无论胤禩那里怎样,我可以作你的退路。”  墨涵浅笑颔首,转身却是一脸漠然,只把坚定的背影留给胤禛。  胤禛送走她的背影,又拿出活佛的信函反复思量——书包网 txt上传分享

    48蓬山一向年光有限身

    佩兰蹑手蹑脚的端了热水进帐,原以为会搅了墨涵的清梦,却见她正伏案书写。  “奴婢给格格拜寿了!愿格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墨涵苦笑着摇头,咕噜一句:“最不好的就是今天!”还是没停下手中的笔。  佩兰把绞好的手巾递给她:“格格得换身新衣服去给太后娘娘、各宫主子请安了!”墨涵答应着把热毛巾捂在脸上,一夜的困乏倒似减少了些。  书案上纸张零乱,全是新写的字,佩兰细一看,却不是墨涵素日的笔迹:“格格,你从来不练字的,偶尔提笔也不是这个写法呀!”  “这你都看得出?佩兰,长进了!”字是依着胤禩的笔迹写的,只是比他的楷书略进益些,就要离开了,墨涵却不知该给他留下什么,想起史书中说康熙命胤禩师从书法家何焯练字,还时常抽查他的功课。想来胤禩只愿在政务上下功夫,最不喜习字,自己给他备下些也算一份心意吧。那每一笔的蝇头小楷都凝聚着她对他的情意,只愿能代替她伴着他吧!  “格格夸奖了!奴婢的字还不都是格格教的。”相处两年多,佩兰是真心喜欢墨涵这个和蔼可亲的主子,墨涵总是教她多学东西,说是多一样本事就多一线生机。  “佩兰,我要是出宫了,你可怎么办?”  “格格要等到嫁人才会出宫的,到时候奴婢就跟了去伺候你和八阿哥。”  “你胡说什么!你是觉得八阿哥人好吧,那我就把你许给他好不好?”墨涵倒真想有个合适的人照顾胤禩,绮云怕是等着人来照顾的,会怎样对待他呢?她那样的性子,怕是会给他气受吧。其实自己的脾气也不好,可胤禩总是大度的包容她,否则,怕是早就各自东西了。  “格格!您怎么拿奴婢取笑啊!奴婢只是想跟着格格,对八阿哥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的!”佩兰很是认真,墨涵却未深究她是心另有所属。  “我练字的事别对人说!”  墨涵换了新的大红旗装,那红色有些刺眼,她心里总觉着别扭。过生日总得有个讲究,佩兰又重新给她结了辫子,太后赏的东珠坠角配上红璎珞系在了辫稍。  “格格,海棠胭脂膏不多了,等明年花期,您再带着奴婢多做点儿。潇湘、水云她们都问奴婢要呢!”  墨涵由着她拾掇自己的脸,新描的远山眉,双颊晕染开的胭脂,微点的朱唇,虽简单,丽质天然。镜子里的人早脱了那稚气,想起来这里第一次照镜子,是和胤禩一起,柳绿裙装、桃红丝带,她当时就觉得桃花、杨柳都是伤春之物,如今看来确非吉兆。杨柳依依,杨柳依依,杨柳何处才能再相逢,怕是要泪眼看柳絮,点点离人泪。  “格格,可妥当?”镜中佩兰的笑比墨涵要真切许多,可没那么多时间由得她闲思,时间不多,要做的事很多很多。  到了太后那里才觉得省事,老康的妃子们都来请安,墨涵也就不必一个营帐接一个营帐的钻了,一起拜了。胤祥来得比她晚了一步,簇新的红色袍子,二人站在一起,他的个头已比墨涵略高些了!宜妃看似无意的打趣敬嫔:“十三阿哥与墨涵格格倒是顶顶有缘分的,同一天生日,又在一处玩,最难得的是都那么讨太后娘娘的喜欢。这样穿着大红衣裳,真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敬嫔人随和,只应酬的笑笑。惠妃是最知底细的,心里替墨涵难过,赶紧把话岔开。德妃、荣妃却是一副看戏的神态。  胤祥自然晓得这是在寒碜墨涵,就欲争辩,却被墨涵拉住袖子,澹然笑着示意他无须计较。  太后却是有些歉意的看着墨涵,只当这孩子还不知晓给胤禩指婚的事:“墨涵,几个阿哥要怎么为你过生日啊?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回太后的话,小孩子生日有什么打紧。阿哥们和墨涵都想着明日太后寿辰,做小辈儿的该怎么乘机给您老人家献份大礼才是!定要比往年更出彩。”  太后一听可乐意了:“怎么非要强于往年啊?”  墨涵用肘碰碰胤祥,有意把这个讨好卖乖的机会让给他。胤祥虽白她一眼,也知她的好意,说:“今年来的蒙古亲贵最多,自然得让他们知道皇阿奶的孙子有多么孝顺。这是阿奶赏给孙儿们露脸的机会。”这说辞原是墨涵编好了的,胤祥嘴没她甜,也不如胤祯那样会撒娇,饶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说出来也哄得太后乐开了怀,没有儿子的遗憾被这祖孙同乐的喜悦冲淡。太后也明白都是墨涵的计策,难得这孩子的乖巧,只愿她还能中意别的阿哥,好留在身边陪伴自己。这样看着,倒真觉着她和十三看着般配,十三又对她友善。想到此,直叫他二人上前,赏了一对儿玉麒麟。  从京里和盛京及蒙古各部赶到行辕的亲贵及二品以上的命妇络绎不绝,都是为着贺寿而来。趁着人多,胤祥拉着墨涵出了帐,在旗杆台坐下,他心里揣着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既然八哥指了婚,他又想起太子私下说的那些话。想要安慰墨涵几句,谁知墨涵想对他说的话更多:“这玉麒麟你先收好,一对儿都放在你这儿,几时你指婚了,就送给你的福晋!”  “这是阿奶赏给咱们俩的!”  “你收着吧!胤祥,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就算庆贺咱俩的生日了。好么?”  “嗯!”他闹不明白她是何心思,只得把玉揣好。  “沙漠中的狐狸养了一窝小狐狸,小狐狸长到能独自捕食的时候,母狐狸把它们统统赶了出去。小狐狸恋家,不走,母狐狸就又咬又追,毫不留情。小狐狸中有一只是瞎眼的,但是妈妈也没有给它特殊的照顾,照样把它赶得远远的,因为妈妈知道,没有谁能养它一辈子。小狐狸们从这一天开始长大成|人了,那只瞎了眼睛的小狐狸也终于学会靠嗅觉来觅食。”  “墨涵,你实在太敏锐了,能独立生活固然是好的,可就不能让自己随性一些,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么?”他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胤祥,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你,有一天,离了敬嫔娘娘的呵护,少了你四哥的庇佑,你还得靠自己站立。你为人豁达,或许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相信你不会输于别的兄弟。”墨涵总不好直说你额娘就要死了,你也快成没妈的孩子了。  “呀!你们在这里玩儿也不叫我!”胤祯从身后吼一声,也挤到墨涵身边坐下,“说什么呢?”  墨涵像个大人似的去揉胤祯的头:“我和胤祥在这里看各府来给太后贺寿的格格,谁最漂亮谁就给胤祯作媳妇!”  他不满意的嘟着嘴:“墨涵,可惜你中意的不是我!只怕今后你嫁人了,就不这么和咱们玩了!”  “我才没那么笨,朋友是一世的,夫妻是一时的,夫妻一旦反目比仇人还恐怖。就算我再好色,也不会这样赔本的买卖,好好的把个朋友变成仇人。你们都是我一辈子的朋友,这样不是更好?”前一半冷淡,后一半却是真心。  胤祥与胤祯同时问:“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你们记住兄弟是手足,妻子是衣服,谁动我手足,我脱谁衣服。不管这个天下谁说了算,你俩都要互相扶持、和和睦睦!”  胤祯笑道:“那不是谁动我衣服,我砍谁手足!”  墨涵赏他一记暴栗:“我以后也没机会唠叨你了,记得我给你说的!听见没有!”  都没留神她的那个以后,他们的注意力被走过的少女所吸引,那少女捧着礼单往太后营帐而去。藕粉色的旗装倒没有她的肌肤娇嫩,她也正好奇的打量着墨涵他们。这少女不似旗人的北地风貌,倒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意境,眼波盈盈处,已令人心思荡漾。司礼太监在奏报:“正黄旗佐领董鄂七十女晋见!”  墨涵连声笑了起来,以她清穿的阅历,当然知道是谁:“别看了,那可是手足的衣服!”  “哦?你怎么知道?”胤祯忍不住追问!  “我是看她不错,太后自然喜欢,到时候指给你的哪个哥哥,不就是兄弟的衣服了?”墨涵信口开河。  胤祥却觉得她有古怪,假装很随意的问:“把她指给谁?”  墨涵竟毫不迟疑就顺口而出:“胤禟!”话出口,才觉上了当,不过旋即便安慰自己这也不算什么要紧的天机,没什么大碍,“你们别去给胤禟说三道四,自有你们见得到的那一天。”  “你别不待见九哥,他派人去弄了好东西,晚上设宴请你和十三哥呢!”胤祯神秘的说。  墨涵好奇的追问他,可他就是不说究竟有什么惊喜,只掏出个象牙九连环送给她,说是平三番前吴三桂进贡的。东西本就稀罕,还有这样的历史渊源,让墨涵爱不释手,冷不防胤祥又问:“十哥娶谁?”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墨涵没见识过古代的玩具,全神贯注。  “那我和十四弟呢?”  “马尔汉、罗察之女。”  连胤祯也觉得不对了:“你怎么知道?”  墨涵还在玩儿,胤祥夺了连环,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墨涵这才反应过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瞎猜的!”  胤祥根本不信她的鬼话:“那你再说几个蒙古郡王出来,我就信你!”  墨涵只得耍赖逃掉:“我还有事,改天再告诉你!”也不理会他们,蹿得比兔子还快,独自回帐,接着临她的字。  思虑过多,又一宿未眠,丝丝倦意蔓延开来,墨涵把已写好的字整理收好。佩兰也不知道野到何处去了,茶竟是凉的。墨涵才觉得自己的可笑,穿越之后自己当真是四体不勤了,已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吃穿住行都有人预备好,成无用之人。不过真要去唐朝么?抑或仁孝的幻灭之说是恐吓自己?拿出活佛送赠的锦囊却不敢打开,哲布尊丹巴的嘱咐她是反复推敲,惟恐有丝毫的遗漏,她看了几眼,不得其法,只得又小心翼翼的揣好。  翻出胤礽送来的《珠玉词》,对他,墨涵总得有个交代吧,计议一番,在书页后附上一阕《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他的情,墨涵实在是爱莫能助,只愿他不再有圈禁的人生,不再有感情的残缺,唐莞想必能抚慰他的心。  又取张纸,写下“吕、窦、田、卫、霍、王、傅、丁、邓、阎、梁——赫舍里”,拿信封装好,写上“叔公亲启”,只愿索额图少生事端,两汉的外戚大家都罗列在纸上,有几人可得善终呢?墨涵把信放进书案的暗格,想来索额图该看得懂吧。  又找出无聊时画的猫猫狗狗之类的卡通,配上简单、上口的儿歌,权作幼学教具,算是给恪靖未出世的孩子的一点心意。  想想还有什么?墨涵用食指拉着嘴角向上提,摆出个笑脸,忽然觉得自己不像女人,生离死别之际,还能这样冷静。可是不冷静又有什么用呢?能改变什么?不行,莫若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不管走到哪里,自己还爱着胤禩,就这一个信念,就足够让她坚强而幸福的活下去了,是的,真的是爱,而不仅仅是喜欢了,这不就是自己苦苦追求的么?只是,墨涵尚有一丝疑惑,胤禩对自己的爱又是缘于什么呢?那一刻他的出现也在仁孝的计划中么?他对自己的好也是仁孝能左右的么?  墨涵不愿往思想的死胡同里穿,出了大帐,还是去给太后、惠妃逗逗乐吧,她们对自己还真是爱护,才不要来清朝走一遭,欠下太多的情,下辈子可不好还。没走几步,就遇到绮云,却是特意来寻墨涵的。  绮云傲气十足:“想必你早就得了消息,皇上已允了我和八阿哥的婚事。你若还要进府,可得我答应才行。”见墨涵不言语,她气势更盛:“我郭罗玛法家如今两个郡王,三个贝勒,哪家比得上?你家不过是借着外戚的裙带封了两个一等公,你玛法、阿玛早没了,你叔公怕是不待见你吧!”她倒比墨涵更熟悉家史。  她原备用无数刺激的话去还击,此刻却觉得争有何用,还不如把美好的祝福给她,给胤禩。墨涵对绮云粲然一笑,把早就打好的腹稿吞了回去,很诚恳的说:“那就预祝八爷、八福晋恩爱白头!福晋别把轻易到手的幸福弃如草芥就好,付出真心方才有真心回报。”

    49往事山虎泽蛇堪吉凶

    到得巳时,墨涵才得知胤禩那里传了太医,去了,惠妃也在,见她来了就拉着到外面,也不闪烁其词,直接说道:“事情也不算全定了,还没降旨,或有回旋的余地。你劝着胤禩不可太急,先调理好身子要紧。”墨涵直点头。  胤禩还睡着,竹心把煎好的汤剂递给墨涵,她用勺子舀了点儿一尝,不烫,只是很苦,只要是苦的东西一入口墨涵就会作呕,真是奇怪,难道是把现代的咽炎带来了!回头一看,胤禩的眼睛似乎在眨,却又好似未醒。墨涵又嘱咐竹心去熬点白粥来放在五更鸡里,等胤禩醒了吃。想来竹心也是忙了一晚,也无心收拾,胤禩素来不喜外人动他的东西,除了竹心,倒是没有哪个小太监敢擅自进帐。案几上的书胡乱堆放着,还有未整理的画,看来是胤禩新作的水墨山水。墨涵跟着七贝勒胤祐学画倒是成全了胤禩,他于艺术类的东西一点即透,只是没有专攻。书一本本摞好,那翻卷开了、正在读的是萨都剌的《雁门集》,却原来那画是依着萨都剌诗中的意境创作的。“修竹万竿松影动,山风吹作满窗云。”远山、孤宅、门前溪过花开,松石掩映,竹影婆娑,若能携他隐居于此,实乃人生之大幸。只是,如今一切都是枉然。墨涵找支笔,模仿胤禩的笔迹在画上题了款,看上去相得益彰,就是缺了一方好印。他的画,她的字,一样的心意,为何这般投契,何苦如此深情,墨涵咬着唇,心中的滋味难以分辨。猛一抬头,却见胤禩正笑吟吟的看着她,虽然眉宇间还锁着愁绪,他还是把他最温润的一面展示给墨涵。  墨涵上前把他扶起来,披上棉袍,又侧坐到他身后,让他可以靠着她的肩,有些埋怨的说:“你醒了怎么不吱声,偷看我作什么?”不容他说话,就端起瓷碗递他到嘴边,“药温正合适,就是有点儿苦!”  胤禩就着她的手喝完药,墨涵拿水让他漱了口,擦干净:“很苦吧?要不要吃颗冰糖?”  “吃你好不好?吃了你的海棠胭脂就不苦了!”他把她拉到身前,环住她的腰,心里的不安便少了大半。  墨涵嫣然一笑:“你九弟才是糖呢!可好些了?你酒量不好,不能再这么自伤身体了。”  “我也知道昨天是酒后冲动,为了额娘的事心里难受,也想到我的位分,太子很难允诺将你许给我,顿觉心灰意冷。我也明白去求皇阿玛没有用,他连天道人伦也不入眼,哪里会在乎儿女私情。可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涵儿,最好的法子还是你常说的,咱们离开宫里,去游历四海五湖,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你等我,等我安排好额娘的一切。”  墨涵听得心酸,也无法开口承诺他什么,抱着头哭总不及珍惜余下的聚首、多一分欢笑吧。转而重展笑颜,拿出胤祯送的九连环,请教道:“这个怎么玩?我好笨,解不开呢!”  胤禩却是诧异的神情:“还有我的涵儿不会的么?好得很,我请人去定做几百个留客记作镇宅法宝,把你留住!”  她心里却是在意他说的那留住,掩了酸楚,笑问:“什么留客记?”  “九连环玩起来引人入胜,又颇费时间,所以说要留住客就送九连环,因此九连环在民间被称为留客记。”胤禩的话意味深长,墨涵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眼睛是他脸上的精华,严格说,胤禩不是标准的帅哥,比如在男人脸上显得略微秀气的鼻翼,不够厚的嘴唇,可是哦,合在一起就是让墨涵心动,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靠近他,嗅着他的气息,吻在他的鼻尖儿,又向下轻轻的移动到他的唇上。那唇上犹有药的苦涩,可她只感觉到爱的甜蜜,她无法预想,今后没有他的日子,她将如何数着岁数的年轮了却余生。唇舌间传来的是他真挚的情意,让墨涵不愿去想那即将到来的分离,只是尽情的享受此刻两情相悦的缠绵,慰藉彼此的心。  申时,胤禟那里着人来请墨涵赴宴,她打发人先去回话,只想多滞留片刻。  “九弟前几日就说已派人去寻什么稀罕东西,要请你大快朵颐。却对我也不曾说,怕我给你泄密。你快去吧,莫辜负他一番好意。”  “我还以为他是临时起意,要差使我呢!”墨涵总觉得糖糖有事相求。  “你就是太多疑虑了!”胤禩给她整弄了衣裳,她穿红色最合他心意,他无数次盼着她能穿着大红的嫁衣,被轿子抬到他的面前,在揭盖头那一刹那,给他永世的惊喜。胤禩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从枕侧取出个比眼镜盒还要小的木匣子,“回去再看吧!若明年跟着皇阿玛南巡,你就能见着了。”  明年,哪里还有什么明年!墨涵收好了匣子,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你喝点粥,我快去快回。有什么好的,给你也捎回来。”她又把竹心唤进来交代半天,直到胤禩催促才去。  到了那边,小太监乍一挑帘子,就有鲜香气味扑面而来。墨涵进了帐,不及看明桌上的菜,就被人从身后捂住眼睛,众人都道:“你仔细闻闻,猜得出才有得吃!”  墨涵揉揉鼻子,慢慢辨别,香而不腻,清香中略带几丝甜意,而后又渐透出糅合了的浓香,这香是久违了的,她深吸口气,赶紧吞咽唾液:“是蛇,还是过山风呢!”  有人过来捏她的鼻子:“你呀,鼻子倒比十弟的眼睛好使!”是胤禟的声音,“还捂着作什么,扳指归你了!”  手松开,是胤锇,脸上乐开花,接过胤禟的扳指,说:“我分不清这许多,只认得是蛇而已。九哥说我不识货,你定是认得出的,我就跟她赌,你闻闻都猜得出的。”他拉过墨涵的手,把扳指给她套在拇指上,“我大意了,也没备什么礼,这个先给你,等回宫再补上。”  胤祯也在,却不见胤祥,他们拉着让寿星坐了上席,桌上已摆了火炭边炉和打成薄片的蛇肉,另有炖好的过山风煲水鱼汤。  胤禟让递上个青花碟子,里边是去了筋的蛇肝,所谓龙肝凤胆最美味,他真心卫护墨涵,把仅有的肝放入边炉略涮一下,都夹到墨涵的酱碟里:“听你说起过几次,喜欢吃这个。派人去两广给你寻来的,本也非难事,只是这天气,一过了长江,路上都用上好的无烟炭给蛇烤火取暖,片刻不敢耽搁。”  墨涵先几口还细嚼美味,吃得咋舌,后来就忙不迭的往嘴里塞肉。  “哪有你这样的吃相?”胤禟举了杯,“小寿星,先饮杯酒。”酒是青绿的蛇胆酒。  胤锇与胤祯也举杯相贺,同饮一杯,胤祯不无遗憾的说:“可惜八哥病着,十三被四哥叫了去,冷清了些!”  墨涵听他之言,嗖的一下站起来:“怪我贪吃,只记得五脏庙,忘了你们八哥了。该死该死!”她赶紧让小太监取个大海碗来,用勺子滤开油星盛了一大碗汤,让给胤禩送了去。  胤锇却笑话她:“在宫里都三年了,你那口里还是没个忌讳,死啊活的挂在嘴边。”  复又回席,胤禟果真是有目的:“你竟对八哥这样好,就该想个法子让皇阿玛给你们做主,你不是主意最多么?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除了替你们想,我也是为着能娶绮云。”  墨涵也不理他,只闷头吃自个儿的,还是胤祯先言语:“今日在太后那里见到董鄂8226;七十家的格格可比墨涵、绮云都强呢!她将来做你的福晋不是更好?八哥和绮云也不错!”  “胤祯!”墨涵要阻止他多嘴已来不及了。  好奇追问的却是胤锇:“你怎么知道她要做咱们的九嫂?”  胤祯虽不再言语,却拿眼去看墨涵,都知道了话是出自她口。  墨涵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大嚷着让小太监给她盛汤,正咋呼着,忽然闪了一个人进来,竟是胤禩,他满脸焦急,不曾更衣,只裹了鹤氅就出来了。  胤禩径直走到墨涵跟前,让她用茶水漱了口,像变戏法似的,拿出支寸余长的黄|色干枝放在她舌头上。只片刻,墨涵就觉得口中苦楚难耐,但她好歹相信胤禩不会戏弄她玩儿,忍着问:“这是什么?”  “黄连!”  墨涵赶紧吐了出来,众人都是疑惑不解,不知胤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见墨涵只吐了黄连,问:“你不作呕么?”  那该死的胤祯在一旁多嘴:“额娘宫里的嬷嬷说女人害喜就要作呕,墨涵是有小孩子了么?”他对男女的事实在太懵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信口开河的不顾及墨涵还未出嫁,胤锇又好气又好笑,才赶紧捂住他的乌鸦嘴。  “不想吐么?”胤禩的眉都锁紧了,握着墨涵的手已在渗汗。  墨涵很是不解,嘟着嘴说:“我是想呕,可才将吃了好东西,舍不得吐了!”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可却是大实话。  大家都哄笑起来,胤禩却更急了,他在帐中环视一周,忽然有了主意,哄着墨涵:“涵儿,乖,先把眼睛闭一会儿!听话,别偷看!”他使个眼色给胤禟。  胤禟把墨涵拉到椅子上坐下,见她果然从眼缝里偷看,忙挡住她。回头再看胤禩,正从箭袋里取出羽箭,抽了片羽毛下来,又顺手取了胤禟洗脸的铜盆。  “来,把嘴张开。”胤禩说。  墨涵闭着眼问:“不是黄连吧?”  “不是了!乖,听话!”胤禩弓着身站在墨涵面前,待她张了嘴,就用羽毛扫弄她的咽喉处。这法子倒是奏效,墨涵顿觉奇痒难耐,睁开眼才呕了两下,就鼻子发热,眼中渗泪,胃里翻江倒海,一弯腰,就着那铜盆哗啦啦的把才吃下的东西吐了个精光。  众人都是看傻了眼,狐疑的看着胤禩,他此时却是一脸的轻松,帮着墨涵拍拍背,又让她用茶水漱口。  “八哥!您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胤禟先闹腾起来,“这气味,您叫我今个儿怎么睡?还有,那可是弟弟我洗脸的盆子啊!”  胤禩好脾气的笑着:“九弟,等回京,八哥赔你十个!”  “九哥,今晚你就去我那里凑合一宿吧!”胤锇说道。  墨涵掏出绢子擦干泪花,将头靠在胤禩身上,由着他慢慢抚摩着背,半天才缓过劲儿:“折腾死我了!胤禩,究竟为什么啊?”  竹心恰巧来了,捧了块白丝布。白丝布上置了两株晒开的小草,每株草都是七片桃形叶子。胤禩取了一株就要墨涵吞下去。  墨涵却更觉古怪,摇着头不肯,站起来就躲到胤禟身后。  竹心倒先急了:“格格忘了中过蛇毒了么?快吃了吧,这是太医给的解毒的七星剑!”  墨涵这才恍然大悟,乖乖的走过去,接过草药,那七星剑的味道很是辛辣,她费了劲儿才咽下去,急着就问胤禩:“是那蛇毒要和蛇肉、蛇胆相冲么?”  胤禩点点头,早备了温水,让她喝下。  竹心则连忙把另一株草递到胤禩手中,“爷,你喝了蛇汤的,奴才多拿了一株,您也吃了吧!”  胤禩也反应过来,赶紧把七星剑往嘴里塞。  墨涵不解的看着竹心,手却指着胤禩。  “格格忘了关外时爷天天喝的药?”胤禩要阻止已来不及了,竹心早把他的规矩抛到九霄云外,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了一切:“爷用口给格格的伤口吸毒,也中了蛇毒啊!”  墨涵如被雷电击中般呆住,好久才缓缓去拉住胤禩的手,相对无言,却有万语欲诉,这就是缘分么?以他当日之身份,为何救她这身份不明之人。  胤禩却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看着她,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微笑着握紧她的手。  他二人浑然忘我,似乎世间只有彼此,那情状让旁人都看得痴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50远足去似朝云无觅处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的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象海里每一个无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象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胤禩从来没有听墨涵唱过这样柔情的歌,他的涵儿是最能坚强面对一切,最懂得享受人生,最会去看待美好的事物。或许在不顾生命救下墨涵的那一刻,是冥冥中有上天的指引,是上天怜悯胤禩十五年来凄楚的心境,才会额外恩赐给他这样的厚礼。即便多年后回首此刻,他也还是心存温情。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他曾经是那样的自私的一个人,可如今,心中却是满满的爱。  今天,同骑在马背上,瑟缩在胤禩怀里的是一个崭新的墨涵,她温顺的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双臂环绕着他的腰,用最柔和的声音反复浅唱低吟出这首他闻所未闻的歌曲。她的歌总是奇怪的,不过都是些快乐的歌,她喜欢一口气唱出不重复的歌。她的可爱,她的聪慧,她的豪情,她有说不完的好处,有时像浓烈的酒让人沉醉,有时却似余香满腮的茶令人回味。那么多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她总是让他眼前一亮。胤禩用自己的身体包裹着她,脸颊在她的秀发上摩挲,闻着她独有的气息,和着她的曲调陪她哼唱。只是,只是两人却有差别,胤禩的声音包涵着对前途的希冀,满是幸福;墨涵的歌声却多了留念、不舍和离别的忧伤。不过或许有了胤禩的感染,墨涵渐渐恢复了生机,虽然相守的时光会如泡沫般幻灭,可心中的爱却将维系余生。  “四哥,你真的放不下么?”胤祥不明白问的是他,还是自己。  “放下什么?欲念?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对我,取舍间没有鸿沟。”  “不是欲念,是情!”  “十三弟,这个字太难,对我太沉重,你还不懂。你的生日,将进酒,杯莫停!”  胤祥仰头一干,心中有些苦涩,此刻除了墨涵,谁又能与四哥同销万古愁呢?谁又能与己会须一饮三百杯?  “表哥,我真的没想到你也来劝我放弃。难道我真的没法同那个恩古伦格格比么?论才貌、论品性、论家世,我哪一点输给她?而且她所仰仗的无非太子,太子能帮到八阿哥么?我身后有的可是安王府的权势和郭络罗家的财势。”绮云想起墨涵无奈道贺的神情,她也是知难而退了吧。  “你有这些也没用!”  “表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有自己想走的路。”  “云儿,若今日之前我给你说这些还是因我存着私念,可现在我想说的是,我劝你是为着你着想,我不愿你受苦。你想走的这条路太崎岖坎坷,就算你拥有整个世界,而墨涵只需要一个微笑,那么八哥眼里、心里也只会牵挂这个微笑。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其他的一切都虚无缥缈了!”  “十哥,你喜欢墨涵么?”  “怎么不喜欢?她和咱们一块玩儿,一块乐,闯了祸一起担当。谁不喜欢她啊,连小十五都喜欢粘着她。”  “唉——,可是,可是她喜欢的只有八哥一个。我真羡慕八哥啊!”  “十四弟,你叹什么气?她和谁好不都一样,还是会和咱们做朋友不是。看着他们那样,我都开心!”  “是哦,八哥人好,对她又好,这样——很好——”

    十月初二,是太后的千秋节,行辕外早搭了摆寿宴的高台,满蒙八旗的亲贵来了个齐。老康亲自去射了老虎献给太后。墨涵睡醒已日上三竿,佩兰笑说:“格格,你怕是只有嫁给八阿哥了!”  “怎么讲?”  “昨日,惠主子来坐了好久,才等到你回来,你还记得你怎么回来的么?”  墨涵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他们唱歌,一直在唱那首歌,她迷茫的摇摇头。  “你是睡着了被八阿哥抱着回来的。八阿哥还在这里和主子说了好久话才走。八阿哥说着说着就给主子跪下了,说什么对不起主子的养育,又说什么要把良主子托付给惠主子。”  墨涵找出胤禩给的盒子,里边是折好了放着的一副画,烟波浩淼的的湖面,薄雾后飘渺的远山,松竹梅的林子中露出一角的飞檐。“满江梅雨风吹散,无数青山渡水来。仿前人画作录宜兴李姬故宅。”是胤禩自己的题款。盒子底是一把崭新的铜钥匙,难道会是那香君故居的钥匙?宜兴,太湖,似曾留下侯方域的足迹。难得了,难得胤禩费这么多心思,自己算是无福消受啊!  等到入夜后,小十五上前请旨熄了灯火,太后与老康都是坐在高台上的,远远就看到一个亮红色的寿字,足有十丈见方,不是蜡烛,也不是灯笼,只有那寿字在无边的黑暗中散发出炫目的光芒。小十五吹响竹哨,随着哨声,便见那寿字开始层层翻滚,逐渐变化,幻化为一个大大的蟠桃。同时,四个分别写下“万寿无疆”的孔明灯徐徐上升,焰火也在此刻燃放。  众人都看得傻了眼,连连称奇。太后很满意孙子们的礼物,老康也觉得面子十足。那是墨涵出的主意,中国民间的骨牌被多米诺的女儿赋予了新的玩法,墨涵添加的设计是立面涂上荧光粉的彩色骨牌,按照一定的模式码好,要有这样的变换其实不难。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好处就是可以支派人做事,侍卫、太监、宫女,可用的人很多,不劳墨涵如大学玩这个时,在操场和同学们汗流浃背的弯腰一下午。  要打赏时已不见墨涵的踪影,太后都奇怪难得有她躲避热闹的时候,总是又寻了什么新的去处。在熄掉灯火的一刹那,墨涵已拉着胤禩离开了人群的喧嚣,去享受独处的时光。  老康边行围边往盛京赶路,因着胤禩跟着裕亲王打理了几年盛京的旗务,修缮陵寝的事也算在内,就派了胤禩先去准备迎驾、祭陵的事。墨涵虽愤恨,却也无计可施,但她却另有打算。  胤禩觉得不过小别几日,只嘱咐墨涵莫要淘气,又让胤祯他们多陪墨涵解闷。墨涵却非要郑重其事的为他摆酒饯行。  等胤禩听完老康交代的公务,竟已是亥时。到了墨涵营帐才知,这酒局却是单为他设的,并不曾叫上旁人,连佩兰也支开了。也不知生了多少盆火,这已立冬的时节,帐中却是小阳春的光景。还似熏着淡甜的香油,因胤禩畏忌花粉之类,墨涵是从不熏香的。  墨涵的妆容显然是精心修饰过的,长长的头发被辫成几股后交叉盘在头上,穿的却是才入秋时的锦缎罩衣,最上端的盘扣却未扣紧,露出她粉白的玉颈,柳绿色的衣衫,桃腮朱唇轻烟眉,摇曳的烛光中如清泉般流转的眼波,胤禩不禁看的心神摇荡,咽喉干涩,虽舍不得移开目光,可哪里还敢直视她的倩影。  她也不多语,只妩媚的笑着,拉了他入席坐定,斟了满杯,将柔软的腰肢斜倚他身侧,纤指捏着杯子送到他唇边,不及他饮,她却回手一举,将酒含至口中。她挪动步子旋了一个圈,假意跌坐在他的腿上,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缕缕异香侵蚀着他的神志。  胤禩根本没有意识去断定墨涵的举动是否预谋,他刚要克制心中莫名的冲动,墨涵已将唇覆了上来,舌尖挑开他的双唇,温热的酒液已流入喉中,她的舌还在不断的玩弄着他薄弱的意志,激吻之后,才发觉她的衣衫已滑落在肩,内里的肚兜却是海棠果的嫣红。胤禩顿觉血脉贲张,哪里还把持得住,更火热的吻袭上墨涵那白得晃眼的颈项——  寒凉的清晨呵气成雾,若非有老康的人跟随,墨涵真想跟着胤禩同去。他们的难舍难分连胤禟都看不下去了,笑说:“人家杜工部的《新婚别》也没有你们缠绵!”这话让心虚的二人脸都红了,他还是自顾自的说,“墨涵,我保证八哥不会去做登徒子;八哥,你也放心,我帮你管着她!”  昨夜,芙蓉帐中的春景随着墨涵害疼的“嘤咛”一声嘎然而止,胤禩迅速穿好衣服,给她盖上锦被,吻平她的眉头:“涵儿,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吓着你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熄灯离去,留下墨涵在黑暗中慨叹,却原来依兰的媚惑敌不过他的定力。虽然她不是保守的女人,却很清楚男人的virg情结,她只想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胤禩,谁料无疾而终,或许这将是终生的遗憾吧!  胤禟说:“如果娶不到你,八哥会懊恼一辈子!”  墨涵笑着学陆小凤的二指神功夹住胤禟的鼻子:“那说不定他娶了我会一辈子懊恼呢!”她自己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故事里的王子公主、才子佳人,谁会去细想他们婚后的生活,现实不是很有法子把爱侣磨成怨偶么。她自我安慰的本事是一级棒,立刻觉得自己的爱情如昙花般美丽却短暂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无法向胤禩说明一切,他能受得了么?绮云会好好对他吧。  墨涵把一切要交代的事都安排妥当,只是那本《清史稿》断然不可留下,可毕竟这是现代生活的唯?ぃ故敲簧岬蒙盏簟?

    入夜,约了胤禛骑马远离行辕,墨涵心中难免慌乱,他却是出奇的镇定,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墨涵才读懂了他的镇定。  空旷无垠的草原,这里就是归途么?或是一个新的起点?墨涵对前程毫无把握,下了马,她忽甩马鞭赶走了二人的坐骑。  “你说你会做我的退路,是不是去任何地方,你都愿意?”墨涵努力保持平静,去面对胤禛,毕竟他是那样精明的人,会相信自己真的能割舍旧情与他浪迹天涯么?这样的欺骗对他是不公平的,墨涵自己,亦是不忍的。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