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科幻小说 > 白色禁区 > 正文 第9节
    夏槐想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门便被打开了,穿着白t恤黑色短裤的尹舜站在门口,右手抱着一个枕头。

    夏槐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笑了笑:“你怎么又过来了?”

    “床板下的椅子坏了,床板跟着塌了,没地方睡。”尹舜关上门,走过来把枕头扔在夏槐的床上就要爬上来,“你过去点。”

    夏槐朝里面墙壁的方向挪了挪,一米二宽的床给尹舜腾出了一半空位。

    尹舜躺在他身旁,盖上被子,两个人的温度加在一起,被窝异常暖和。

    夏槐背过身去面对着墙,打了个呵欠后嘀咕着:“看来还是得给你买张床。”

    尹舜似乎不打算睡觉,他凝望夏槐的后脑勺,打破游荡在空气中的沉静:“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夏槐动了动肩膀问:“什么事?”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被问及这个问题,夏槐噎了一下。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他双颊发烫,“咳”了一声:“你这个问题……你这个问题我还真难……”

    “她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尹舜打断他意图含糊其辞的搪塞。

    “……”夏槐哪里还敢说话。

    尹舜眉梢动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接着问:“你会不会幻想和她交往,和她亲吻,和她……”

    “我靠你打住!”夏槐连忙打断他的话,激动得大声为自己辩解,“我可从来没有过任何龌龊的想法!你别乱说!”

    见夏槐这么果断地否认,尹舜蓦觉心里卡着的石头有些松动。他低笑一声说:“你别怪我问得那么直接,我是看你平时压力这么大,烦恼那么多,想为你排忧解难。”

    “什么排忧解难?排什么忧解什么难?”夏槐现在最大的忧难就是不能好好睡觉!

    “你不想试试和她接触的感觉吗?”

    夏槐一顿,支支吾吾地:“我……我……”

    说不想,也不是真的不想,说想吧,也是现在尹舜问了,他才试着这么一想的。

    尹舜朝他靠得更近了一点,在他耳根子旁吹暖风:“我教你个方法,让你能愿望成真,你想不想试试?”

    “……”夏槐内心激烈地做着斗争,斗争了有好一会儿,强笑道,“我虽然没那种念想,但是听听这个方法也没差,是吧?你说吧,什么方法。”

    “你得先允许我碰你的身体。”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行吧,你碰,使劲碰。要我转过身吗?”

    “不需要。你先把眼睛闭上。”尹舜的左手从绕过他的脖子,盖在他的眼睛上面。

    尹舜声音柔缓富有磁性,慢慢道:“想象现在贴在你背上的是那个女人,想象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右手抚上了夏槐的脸颊,尹舜接道,“她的手在摸你的脸,从你的脸摸到你的脖子,顺着脖子摸到锁骨……”

    室内寒冷的空气逐渐随被子下灼热的s_ao动而升温,令夏槐羞耻却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欲望,在这个夜晚里生根发芽。

    身上温暖的触感游至敏感的脖颈时,夏槐身子蓦地紧紧绷起,浑身火烧似地发烫,全身毛孔仿佛刹那间齐齐张开。他活到这么一把年纪,男人自己会做的那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但仔细地去感受欲望,今晚还是头一回。犹如初食禁果的少年,青涩的紧张中,还带着强烈的好奇。

    尹舜感受着夏槐每一个反应,在他手上的这个人真纯情,只是单纯的从脸到锁骨,身体就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只不过想到夏槐这些反应,都是给想象中的某个女人的,尹舜就觉得轻蔑与气愤。他承认这是在嫉妒,这颗嫉妒的种子早在他心中种下,根深蒂固,如今疯狂滋长。

    没有任何先兆的,尹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温暖的触感戛然停止,让才要进入状态的夏槐略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动了动身子。

    尹舜唇瓣贴在夏槐的耳根上,呼吸略微紊乱地问:“你还希望我继续吗?”

    夏槐抓紧床单,倒抽冷气,咬着牙说:“你……继续。”

    得到允许,尹舜的动作不再那么轻柔。他凶猛地将夏槐搂进怀里,右手伸进夏槐的衣领里,动作弧度随着粗重的喘息有节奏地进行。夏槐现在想说停下或者慢一点,已经来不及了。

    尹舜的动作变得不再温柔,似是陡然萌生戏弄之心,故意狠狠地掐他薄弱之处。

    夏槐低叫一声,被刺激得身子一阵抖,下意识抓住尹舜的右手手腕。

    这时的他想骂声粗话,哪个女人会这么粗鲁做这种动作!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觉得很爽。

    尹舜的左手不闲着,从他的双眼移到他的嘴唇上,继续说:“她慢慢靠近你,手指在你的嘴唇上擦过,然后……”说完这个“然后”,尹舜掰过夏槐的脑袋,吻住了他微张的唇。

    一手抚动变成两手,还带波涛汹涌的激烈舌吻,这体验服务丰富得让夏槐大为震惊。

    说好让他体验和女神接触的感觉,可哪个女神会把他翻过来压在身下,控制得死死的,还在他的胸上又揉又摸?

    哪个女神会掐着他的下巴,撬开他的牙关,勾弄他的舌头,亲得他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更骇人的是,哪个女神,会有那么大的坚物抵着他!

    他喜欢的是女神,但不是女战神!

    在这疯狂失控的场面中,承受着尹舜激吻与抚动的夏槐,于残余的理智中意识到一件事——他被耍了!是尹舜拿他当女人来享受了!

    夏槐卯足力气,狠狠推开亲得正汹涌的尹舜。他能感觉到被拉出来的口水丝粘在了他的嘴角以及脸侧,他双手抵着尹舜的胸膛,对着冰冷的空气喘上了好几大口气,才勉强降下脸上燥热的温度。

    缓过一口气后,夏槐带着无法平静的心情,质问尹舜:“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

    “什么借口不重要。”尹舜擦去夏槐嘴角的口水渍,讲的话竟还有几分道理,“平时总是憋着,现在发泄出来,你难道没有觉得舒服很多吗?”

    第二十章

    舒服很多?!夏槐忍着腹下隆起的肿痛,不禁想问:你确定这样不是更难受了吗!

    “我谢谢你这么为我的健康着想,但下次不需要你这么做了!” 夏槐咬牙道。他身子蜷起来,夹紧双腿,好似怕身后人发现他下面的反应。

    夏槐试图为今晚发生过的一切找到合理的借口。他明白,很多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这样玩。

    男人长到一定年纪就会有需求,中学时期这种需求就像一口填不满的大缸,靠自己根本满足不了。一个寝室几个兄弟互帮互助,互相发泄,似乎认为这样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他夏槐何尝不是从那种寝室里走出来的汉子。只不过,这种方式,夏槐不敢去适应。

    从那几次不自在,到今晚他对尹舜的两次允许,夏槐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游走在湖边的蚂蚱,风一吹可能就会掉进水里了。

    夏槐不敢告诉尹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入戏,他无法将贴在他背上的,拥有宽大胸肌以及男性气息浓厚的尹舜想象成一名女性。只是他料不到,起初带着好奇,饶有兴致的配合,会演变成头脑混乱的沉沦。

    “你放心。只有这么一次。”尹舜的气息围绕在他的脖颈旁,嗓音低沉如惑,轻声自语,“下次一定不是这么玩了。”

    掀被子下床,尹舜说:“我去趟厕所。”

    夏槐含糊地应了一声,仍紧夹双腿,自我催眠着,这一夜就当作不存在吧。

    在厕所结束了一场纾解,尹舜脑海中余留着疯狂侵占夏槐的幻象。望着这间浴室,想起曾经灯光下美好的身姿,那才降下的热火又窜起来了。

    尹舜将手蜷成拳头,默想,迟早有一天要c,ao死他。

    周末,夏槐在家俱店给尹舜看床,跟导购员讲了要一米宽左右价钱一千以下的要求,导购员直接给他指了块灰尘遍布的冷门商品区,懒得再跟着他。

    看床看到一半,夏槐忽然接到娄京的消息,说谭启明的案子有变化。

    夏槐吃惊,不是吃惊谭启明案的变化,而是吃惊于想不到尹舜的方法真的奏效。

    娄京对夏槐是个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人,尽管夏槐没参与这个案子的后续工作,娄京还是会经常告诉他最新消息。

    周五那天晚上,几个声称是“病友”的陌生人加了易清决的qq。易清决这个人对任何细微的犯罪气息都有着敏锐的嗅觉,在那些人的添加备注中,易清决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于是选择同意他们的申请。

    几个病友一上来问的几乎都是相同的话:“你想加入俱乐部?世界末日,放肆狂欢?睡遍千人,报复社会?前者还是后者?”

    易清决马上明白这些“病友”的性质,认为自己是被人恶整了。在伪装下去与删除好友之间,他决定继续伪装。

    聊了一会儿后,他们邀请易清决加入几个署名隐晦的病友群里,群里的人大多来自于一个艾滋病患者俱乐部。这个俱乐部里面的成员都是心理病态化的患者,他们不肯治疗,自暴自弃,沉溺在他们糜烂的世界中。

    在群聊消息中,易清决了解到,想加入这些群,需要将qq号放在他们的论坛上,进行一段自我介绍以及得病的原因,最后通过层层筛选进入审核。

    不知道哪个孙子假冒他,把他的qq放到论坛上,还把他描述成一个作风混乱一天三炮男女不限的渣男。几个群的群主一看,觉得这个人合格得不得了,立马就来加他。

    易清决心想,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假冒他的那个孙子是谁。

    这些群举行过几次线下会面活动,qq相册里有他们活动时的照片,易清决在一个多月前的活动照片中发现了苏小寒。

    及至这一刻,那飘忽不定的真相终于慢慢浮出水面。

    易清决在确认苏小寒参加活动的时间比“案发”时间早的时候,霎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难以相信,那张总是如易惊幼兔的面皮下,会藏着一颗暗如蛇蝎的心,它带毒的尾刺不仅会蛰别人,更会蛰自己。

    警局把那几个群主叫来接受调查,从几个群主口中得知,苏小寒加入这些群已经有半年了,但是在前一段时间才开始参加线下见面活动。

    苏小寒每次参加活动都会带一些让人兴奋的“好货”来,她会亲自帮病友们注s,he药品,顺带抽出病友们少许血液,最后针头扎进自己的手指尖里,将血液悉数注进血管。

    病友们认为这是她的特殊癖好,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毕竟会聚集在这里的人,是一些放弃生活的心理变态。

    可如若知道,苏小寒在给自己注入这些携带病毒的血液之前,是一个完完全全健康的人,这些心理变态恐怕全会自叹不如。

    案情出现变化,庭审不得不延后。易清决带队上苏小寒家搜查,在她的房间内搜出了用剩下的注s,he器、43码男鞋、带有谭启明指纹的订书机以及小黄杨盆栽里死去的兔子尸体。

    苏小寒得知事情败露,终于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放弃表演,坦然配合。

    和苏小寒谈过话的心理警员说,苏小寒具有很强的报复心理。她会因为被兔子咬了一口而活活看兔子饿死,会哪怕付出惨痛代价也要报复得罪了她的老师。

    半年前的夜晚,她潜入谭启明家中放蛇,无意得知谭启明患有艾滋,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准备报复谭启明。她在网上找到病友论坛,谎称自己是想报复社会的艾滋病患者加入病友群,报复的计划已在悄然谋划。

    以正常的身体进行学校体检后,苏小寒开始参加病友群线下活动,她曾在矮坡下的水泥管道里遇到一个发病的瘾君子。瘾君子向她求救,而她的目光却放在瘾君子身旁的毒品上,亲眼看着瘾君子断气,她跑去偷了瘾君子的毒品。

    她利用毒品在会面活动中讨好病友,伺机收取艾滋病患者的血液,并将血液注s,he进自己的血管中,多次发现艾滋病试纸上呈现阳性后,她自导自演了这场被性侵的戏码。

    让谭启明抓去办公室是苏小寒计划中的步骤,尽管尹舜不将那张小抄扔错,她也会在谭启明眼皮子底下拿出考试前准备好了的小抄。

    那天谭启明抓苏小寒去办公室,动手推她,并狠骂了她,她捂着嘴大哭。离开办公室后,她去卫生间开始制造裤子上的血,让众人看见她的异常,随后跑回家制造身上的伤。

    她买了一个和谭启明一模一样的订书机,在家里拿那个订书机砸伤自己,再带去学校和谭启明的调包。

    最后,报警,谎称被班主任性侵,让媒体在网络上宣传。

    苏小寒说她从不怀疑有一天会事情会败露,会这么坦诚地说出一切,是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

    谭启明这个老师,收受学生家长贿赂,关照走过关系的学生,践踏穷生、差生的尊严,辱骂殴打学生,教唆学生自杀。劣迹斑斑,却依然仍在学校里安然教学,稳坐年级主任的位置。

    学生向学校投诉,学校永远不采取措施,反而会训骂来投诉的学生不懂得尊师重道。向教育局举报,最多也不过口头警告,根本不会让谭启明得到实质教训。

    苏小寒说,唯有以这种方式,不惧粉身碎骨的付出,才能换得他一点应得的报应。

    不管这场复仇最后结果如何,谭启明的教师生涯都算结束了。他的劣迹在网上被无数人细数控诉,这些污点会伴随他一生,他在拘留所里度过的这些日子,会是他永生难忘的记忆。他的余生会在失业、被人唾骂中度过。

    更重要的是,苏小寒户口本上填写的出生日期显示,她还未满十六周岁,她没有杀人,就不用为这一切行为负任何责任。

    听完娄京告诉他的真相,夏槐蓦觉后背发凉,回想起初见苏小寒时,她躲在钢琴下那惊恐又惹人爱怜的眼神,夏槐的心情难以言说的沉重。

    湛蓝的大海涌上细软的沙滩,白色的浪边将站在海边的脚踝包围住。今天气温二十四度,在海岛市,临春前的温度总会升高。

    尹舜找到苏小寒时,苏小寒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赤着脚站在海滩上看浪花。大概是早猜到尹舜会来找自己,她看见尹舜,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尹舜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苏小寒,只想知道一个真相:“你牺牲这么多去报复谭启明,是因为范家骏?因为高一年的时候,谭启明冤枉范家骏作弊,并教唆他去自杀?”

    这个被人当作非正常人类的少年,也许不相信世上还能有更加不正常的人存在。凡是有个合理的动机,成了他坚信一个人在作案前必定该存在的必要。

    苏小寒将他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会儿,蓦地凉凉一笑,说:“其实范家骏那天被冤枉作弊,那张小抄,是我看见谭启明走过来了,故意扔过去的。”

    第二十一章

    尹舜顿了顿,他的猜想错了。全部都错了。

    “为什么?”他问。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对我很好的人。”苏小寒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句话,“如果她不去文艺晚会上听范家骏弹那首钢琴曲,她就不会喜欢上范家骏。她不去向范家骏表白,范家骏就不会告诉谭启明说她想早恋。”

    她越讲越快,情绪也跟着扬起波澜:“范家骏不跟谭启明打小报告,谭启明就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的家长,她的家长就不会拿皮带殴打她,她就不会被打瞎一只眼睛然后转学去乡下的残障学校。她不去乡下,就不会在那里被老师同学和乡里人联合欺负,就不会四处求助无门最终吊颈自杀。”

    波动的情绪随着她的深呼吸逐渐平静了,苦笑一声,她说:“看啊,一个人这么悲惨的一生几句话就能被讲完了。她的一生要是像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这么轻松该有多好?本来是可以这样轻松的,就是因为那个叫范家骏的人,就是因为谭启明,她的下半生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这些人,一个可以安然无恙地学音乐,一个可以当高高在上的班主任?太不公平了吧。”

    尹舜的神情逐渐凝滞,貌似意识到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有一会儿,他问:“范家骏真的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

    苏小寒片刻不动声色,忽然侧过身,牵动嘴角微微地笑。她洁白的裙子沾上了一点泥灰,迎着海面吹来的风,她的发丝随风飘摇。

    响在尹舜耳边的,除了海风的呼呼声外,还有苏小寒微笑着说的那句:“你猜啊。”

    她的笑脸定格在蔚蓝的天空下,所有不为人知的罪恶掩藏在这晴天下的海风中。

    尹舜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片沙滩。他只想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知道那些没解开的谜团。对他来说,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临近过年,没钱回家的人都狂躁了,抢劫、偷盗案件的发生率比平时还要多两倍。

    各个辖区需加派巡逻人员,巡警大队缺少人手,只得从其他警队里招求夜晚巡逻人员。夏槐主动申请晚上参与巡逻,能多赚点值班钱。

    进了晚间巡逻队后,夏槐每天都要到凌晨一两点才能回家,有时候晚饭都顾不上吃。

    晚上八点零三分,夏槐跟一个同事在小区里帮民众解决防盗系统问题,教他们如何利用警报器报警,如何安装公共防盗门。这些本来都是物业该干的事情,偏偏收费杂多的物业被小区里的居民赶跑了,一有什么事情,小区里的人就报警,什么事都要麻烦管理治安的巡警。

    刚跟小区居民进行完一场教学,尹舜就打电话过来:“在哪?”

    夏槐边走出小区边问:“莲庭小区附近,怎么啦?”

    “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去找你。”说完挂了。

    夏槐以为尹舜有什么着急事,决定等一等他,于是跟同事又在这附近的街多巡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夏槐的同事肚子疼去上厕所,尹舜如约出现。

    尹舜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兜帽风衣,骑着夏槐给他改造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保温饭盒。

    自行车骑到夏槐面前,尹舜一只脚踩在地上,拿下车把上的保温饭盒递给夏槐。

    夏槐万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送饭,一时惊喜过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吃过晚饭了。”

    尹舜说:“这是西洋参炖j-i汤。”

    夏槐大惊:“西洋参那么贵,你哪里弄来的?”

    “娄警官送来的,说你这几天的状态跟被吸血鬼榨干了似的,需要补一补。你不在,我替你收下了,想到你自己也不懂得弄来吃,就顺便帮你炖成汤。”

    夏槐啧啧叹道:多好的一块媳妇儿料子,偏偏多生了个把。

    双手接过保温饭盒,夏槐微笑道:“谢谢,我待会就喝。”

    “现在就喝。”尹舜口气半带命令地说。

    夏槐见他表情认真,深知自己拗不过他,看同事去上厕所也还没回来,唯有说:“行行行,现在喝就现在喝。”

    他打开保温饭盒,吹了吹冒着热气的j-i汤,几口将j-i汤喝光。尹舜的视线一直定在他脸上,直勾勾地看着他把最后一滴j-i汤喝干净。

    “我回去了。”收回保温饭盒,尹舜骑着自行车呼一下走了,来去都像阵风。

    巡逻的同事回来,望着骑自行车远去的少年背影,好奇地问夏槐:“那男孩是谁啊?”

    夏槐想了几秒说:“我弟。”

    巡逻同事摸着下巴“嘶”了口气:“你弟?不是吧,我觉得他刚刚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夏槐问:“怎么不对劲?”

    “就不像看哥哥的样子呗。”同事讪笑了声。

    “本来就不是亲的,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

    “那就更不正常了!”巡逻同事说,他望着夏槐的眼睛,恨不能夏槐立刻听懂他的话,“真的,这种眼神,哥见过,哥是过来人。”

    夏槐越听越迷糊:“过来人?从哪过来的过来人?”

    巡逻同事嘴巴抿成一条线,不说话了。

    夏槐满头雾水,索性结束这个话题。

    尹舜放寒假后,天天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勤快得不行。夏槐觉得这种回家就能吃喝睡的日子过得相当自在,以前还考虑过的对象问题,在这种舒适的日子下,全抛到了后脑勺去。

    警局过年期间倘若加班,一天能给一百块钱加班费,比平时的加班费多了几十块。夏槐过年前把能请的假都请了,就等着把这被吸血鬼榨干似的状态养回来,攒足j-i,ng神去赚那几天加班费。

    请假前一天晚上,夏槐坐在沙发上剪指甲,尹舜坐在一旁看书。以前尹舜喜欢待在房间里看书,后来渐渐的,喜欢跟夏槐窝在沙发上。理由是,省电。

    夏槐望了他一眼,边磨指甲边问:“你们放假了吧?”

    尹舜眼皮子抬也不抬地:“嗯。”

    “假期有什么安排吗?跟朋友出去玩?”

    “没什么安排。”尹舜翻动书页。

    夏槐“哦”了一声问:“那明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尹舜想也不想地:“好。”